梅枕霜笑了笑,搖頭道:“你能想到這一點,老三自然也能想到,朝中騎牆之人不在少數,今日看似歸入你的旗下,明日就有可能去到別人的陣營當中了。”
梅擎霜皺眉道:“那皇兄有何主意?”
梅枕霜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若要這些人徹底歸附於你,最行之有效的辦法,便是抓住他們的把柄加以牽制,讓他們有所忌憚。”
梅擎霜略有幾分厭煩之色,彷彿對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極為排斥似的:“皇兄不要與我繞彎子了,想要我如何做,直說便是。”
梅枕霜開門見山:“本王近期湊集了一批工匠,要在鬼市修建一座樓閣,等此樓建好之後,會設法吸引朝中官員前去,到時候不怕抓不住他們的把柄。”
梅擎霜不解:“如何吸引他們前去?”
梅枕霜露出一個淫邪的笑意,直勾勾的盯著梅擎霜道:“五弟在府中縱情聲色,豈能不懂本王說的法子是什麼?”
梅擎霜面上閃過一絲尷尬,眸光躲閃道:“皇兄……不要誤會,我並沒有……”
“緊張什麼,”梅枕霜輕蔑的笑了笑:“有沒有是你的事,與我有何幹系。”
“那皇兄……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本王平時公務繁忙,無法常去監工,手底下的人做事又不放心,所以想將此事交予你去辦,當然了,皇兄不會虧待你,等此樓開始經營之後,你便是他背後的東主,所賺銀兩你盡皆拿去,我分文不取。”
這聽起來貌似是個天大的便宜,梅擎霜將信將疑道:“皇兄不要贏利,那要什麼?”
梅枕霜理所當然道:“自然是要前去尋花問柳之人的一舉一動。”
梅枕霜此計甚是歹毒,他要在暗無天日的鬼市建造一座秦樓楚館,以皮肉生意誘陷朝中有此癖好的官員,雖然晟朝的律例明令禁止官員宿娼,可在色心驅使之下,難免會有一些人暗度陳倉。
就連梅擎霜自己,也會為了迷惑外人,偶爾去幾次山橫晚。
因而所有朝臣都對此事心知肚明,只不過礙於同朝為官的緣故不撕破臉皮而已。
梅枕霜也正是深諳這一點,所以才不惜血本建造此樓,而他將其拱手送給梅擎霜,便是怕朝廷有朝一日要肅清朝綱上的不正之風時,他可以置身事外,不被牽連。
梅擎霜似有幾分心動,卻又投鼠忌器的問道:“可……若我答應皇兄,那豈不是觸犯律令了?若是被父皇知道,那……”
梅枕霜像是聽見什麼稀奇話一樣,冷不丁笑出了聲,他毫不留情的譏刺道:“五弟,眼下就你我二人在此,又何必與我做戲呢?你若對朝廷法度如此敬畏的話,又怎會多次去那山橫晚?”
梅擎霜有一種“真面目”被戳破的羞惱,當即道:“皇兄此言乃欲加之罪!你分明清楚我是為了瑾兒,並無宣淫之意!”
梅枕霜十分瞧不起他此番敢做不敢當的模樣,內心嫌惡不已:“五弟,冠冕堂皇的話就不必說了,你去那種風花雪月的場所是情之所至,旁人便是花天酒地麼?大家都是男人,像這種自不待言的事情,何必狡辯呢,再者說,為兄又沒說要向父皇告發你,你這般激動作什麼?”
梅擎霜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他雙拳緊握,畏縮道:“皇兄這話……是在威脅我麼?”
梅枕霜假意一笑,對梅擎霜恩威並施道:“五弟想哪去了,為兄為何要做這些自找麻煩的事,畢竟我自己也去過山橫晚啊。”
如此威迫利誘的手段,梅擎霜自然反抗不得,他像一隻被捕獸夾夾住的獵物,掙紮無果之下,只能聽天由命的屈從了。
“好,但憑皇兄吩咐。”
梅枕霜見他越來越識時務,頗為滿意的頷首道:“五弟是聰明人,為兄也不用多說什麼,我會派一名手下相佐,有什麼難處了,記得及時告訴為兄。”
梅擎霜怎會聽不出此話的言外之意,他這是要找人監視著自己,心念電轉之間,便開口道:“皇兄既都安排好了,何不讓自己的手下前來,叫我認識一番,省的改日現身後被我府中不懂規矩的人沖撞了。”
梅枕霜原本沒想好找誰盯著他,眼下被這話一誘導,立即就想到了外頭的曲皓星。
再看梅擎霜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他也沒有多想,開口就喊道:“曲皓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