攣鞮經雲心裡憋著火氣,在梅擎霜和蘭松野那沒討得什麼便宜之後,便又去找攣鞮貞元的不痛快,而攣鞮貞元也裝傻,一臉真誠的說昨夜走水一事跟自己無關。事實上也確實跟他沒關系。
可攣鞮經雲卻不這麼想,一個個的都說跟他們無關,那這把火難不成還能是我放的!因此攣鞮經雲氣急之下便威脅道:“我勸你不要耍花招,若是還想見到你母後,就老實告訴我昨夜到底是誰安排的!”
“臣弟真的不知道!”攣鞮貞元確實冤枉:“在皇兄府上縱火於我而言並無好處,因為皇兄肯定會第一個懷疑我,我又何必引火燒身!而且我日日都被關在此處,外面全是皇兄的手下,我到底有沒有聯系宮外之人,皇兄難道不清楚?”
這一點攣鞮經雲當然清楚,如果攣鞮貞元真的設法傳信宮外的心腹,那第一時間就會有人稟告自己,可昨夜那兩把火又該怎麼解釋,還有橫空射來的那支箭?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就是因為自己吃了這麼大一個虧卻沒找到放火之人,昨晚明明都快抓到那個射箭的刺客了,可偏偏對方在緊要關頭放出煙霧彈得以逃生,以至於後半夜他的人幾乎全城搜捕,愣是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好端端的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真的不是我啊皇兄……”攣鞮貞元還在小心翼翼的解釋,攣鞮經雲一看他那窩囊樣子便更覺嫌惡,惡狠狠的扔下一句“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否則你知道下場”,便轉身去上朝了。
他走之後,攣鞮貞元的眼神立馬變了,變得深沉又冷靜,他知道,梅擎霜和蘭松野的人,肯定已經找到玉璽了。
那麼接下來,這北狄朝堂,就應該由自己來主宰了。
七日後,南重闕率領五百仁武軍慢慢悠悠來到了晟軍駐紮之處。
過去的這十幾日,南重闕當真就如在軍營裡所說的那樣,一邊深入北狄腹地,一邊沿路打探駐軍的軍情,雖然打探的並不詳細,可起碼對日後撤離時有很大用處。
並且在這段時間內,南重闕發現了一件事——星簷公公,確實是會武的。
雖然他已經極力隱藏了,但人在遇到危險時的那種下意識反應是很難控制的,因此有幾次差點被北狄士兵發現的時候,星簷公公便一個不慎被南重闕瞧出了破綻。
——他的身手不僅好,還深不可測。
不過南重闕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發現,帶著五百將士就前去與晟軍彙合了。
在星簷公公看來,他們此次冒險深入北狄境內,只是充當斥候打探軍情和北狄地勢罷了,並沒有救人的計劃,可實際上南重闕這次就是來救人的,因此怎麼順理成章的與晟軍一起將蘭松野和梅擎霜救出也是個問題,不能讓星簷公公看出端倪。
好在梅馥霜從燕識歸口中聽說了監軍之事,便替南重闕想到了這一點,因此當兩軍彙合之後,梅馥霜便主動提議,趁這個機會,救出梅擎霜和蘭松野,若是再返回軍中拔營發兵,則夜長夢多。
梅馥霜是故意做戲,為了迷惑星簷公公才這麼說的,而星簷公公卻也覺得此女不懂行軍打仗之事,之所以能說這些異想天開的話,不過是仗著自己公主的身份胡作非為罷了,因此也沒多疑。
而南重闕自然明白梅馥霜是在幫他,便將計就計,假裝深思熟慮之後,答應了下來,同時讓副將席枕星帶著他們一路前來所繪制的那些地勢圖,獨自回到仁武軍去搬救兵了。
秦老六已經將假玉璽雕刻完成了,正如他自己所言,只能仿得七分相似,若是遠遠的看一眼還能糊弄糊弄攣鞮經雲,可若是捧在手裡,立即就能被識破。
星簷公公對玉璽的事絲毫不知,只聽梅馥霜說,晟軍比他們提前幾日抵達皇城附近,並打探了一些風聲,說攣鞮經雲之所以沒有登基,是因為北狄的玉璽消失不見了,而她的計劃便是用假玉璽去換梅擎霜和蘭松野。
星簷公公聽了這訊息只覺得這位晟國四公主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貨,如此低劣的法子,還妄想將人救出,簡直可笑至極,可南重闕卻覺得此法可以一試,畢竟他們只有一千人,在大軍抵達之前,只能先嘗試智取。
於是兩軍便來到了北狄城門外,並讓城門的守衛入城通報給攣鞮經雲,說有人帶著他想要的東西來了。
城門守衛見到這成百上千的漢軍,登時做出如臨大敵之狀,派出將士與之對峙的同時,連忙派人進宮將此訊息稟告給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