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想二兄了?”不知何時出現的許景珍,突然從許景琋身邊露出顆毛茸茸的腦袋,興沖沖向時佼舉來個糖人:“喏,請你吃糖人,吃了糖人就能不害相思了。”
“謝謝閨女。”時佼接下糖人,嘗了一口,甜而不膩的味道在舌尖散開,她卻形容不出這到底是何種味道。
“長本事了,”沒分到糖人的許景琋在堂妹腦袋上敲了一下,嘲笑道:“還知道什麼叫相思了?”
被許景珍抬腳踢回去:“你又欺負我!我要去告訴阿婆阿翁!”
許景琋:“你去呀,你拿著你的糖人去呀,你看阿婆會說誰?”
“……”
小兄妹倆一如往常地拌起嘴,不多時,許景珍追著許景琋跑出了院子。
時佼一手壓著沒整理好的對聯,一手舉著小孩子吃的糖人,街上誰家在放爆竹,砰砰啪啪好不熱鬧,避風的長廊下,暖陽裡,老太爺坐在老太太身邊說話,老煙嗓低沉平緩,冷風裡裹著歲月釀出的溫柔與和睦,如親人的呢喃,在時佼耳邊吹過,帶著思念,捲入雲天高處,飄向遠方。
忙碌讓人無暇相思。
除夕這天中午,時佼在吃午飯飯碗,熱氣騰騰的餃子才咬破點外皮,許景珍蹦蹦跳跳跑進來送好訊息:“長兄和二兄回來啦!”
時佼立馬放下碗筷,正要起身,看見大嫂嚴氏不疾不徐的模樣,她亦趕緊按捺性子端莊起來,只是那顆難耐的心吶,它撲通撲通跳的很快。
“快去吧,”老太太瞧出來二孫媳婦的迫切,忍笑道:“趕上吃熱餃子,快去把人都領進來罷,別讓那兩兄弟各回各院,走岔道。”
得了允準,時佼邁步出門,忘了穿禦寒風衣。
許景珩和許景瑭見到各自屋裡人時,兩人才繞過二門影壁,走到前庭的錦鯉池旁。
“都迎到這裡來了啊,”許景珩一握愛妻手,相敬如賓:“真是有勞夫人。”
“官人客氣了,都是應該的……”嚴氏客氣回答著。
時佼暗暗一扯許景瑭袖子,故意落後些距離,等前面那夫婦二人先走,未幾,待他二人走遠,許景瑭被人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
“果然又瘦了,”時佼得出如此結論,下定決心道:“這張臉也被北風皴糙了,得虧我備有香膏,你在家這段日子,就好生養護養護這張臉,臉上再長點肉,出年帶你回孃家,給他們看看我那口子到底多俊!”
“姐姐又拿我開玩笑,”許景瑭把捏著自己下巴的那隻手包在手裡,牽著往家裡走:“怎麼只穿著棉衣就出來了,風衣呢?”
“哎呀,這不是接你麼,出來的急,忘傳了,”時佼晃著被許景瑭牽在手裡的手,帶幾分撒嬌道:“還說我嘞,你不也沒穿?北風這麼厲害,萬一著涼怎麼辦?”
“二兄……二兄!”身後,在巷子裡和同齡人放炮仗的許景琋,手裡攥著一封信大跑小跑跑進來,另隻手裡用來點炮仗引線的香火都跑折了。
一封信直勾勾戳到他二兄面前,三公子上氣不接下氣:
“葵州來信,二、二伯母……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許景珍:其實我不吃糖人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