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是個女孩 (3 / 4)

同樣斑駁的刑具被人從鹽水中拎了出來,水滴淋漓落在地上,聲音刺激著鐘義寒敏感的神經。他口中有些犯苦,這刑房裡的血腥氣,實在是太讓他五內翻騰了。

小倭賊的十指已被上了夾棍,緹騎拽住繩子驟然發了力。兩側的刑具猛地收緊,小倭賊的身體瞬時痙攣,忍不住悽厲的呻吟了起來。

鐘義寒微微皺眉。他方才見這小倭賊一直不說話,其實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個啞巴。可現在聽他這叫聲,並不像聲線受過損傷的。

他身體微微向前傾了些,問道:“你會說話嗎?如果會的話,就點一下頭。”

可這小倭賊的脾氣竟執拗的很,在這十指鑽心的劇痛下,竟只是死咬著牙關,不點頭,也不搖頭。

他沒堅持太久,終是撐不出了,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把他弄醒。”莊衡淡淡吩咐道。

鐘義寒臉色煞白,小聲道:“莊大人,這人得多久才能醒啊?下官能否出去透口氣……”

莊衡方想開口,卻忽而聽到隔壁暗室中有鈴響。他搖搖頭:“鐘大人,現在恐怕不行。請您拿上您方才記的筆錄,跟我來吧。”

鐘義寒在心裡罵了句娘,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只能依言跟著莊衡出去。

莊衡出了刑房的門,拐彎走了兩步,來到那間暗室的另一個入口。鐘義寒昏頭漲腦,步履虛浮的跟在他後面,在房門被開啟的那一刻,忍耐力終於到達了頂峰。

他將手中的紙往莊衡懷裡一塞,踉蹌著沖到暗室的角落裡,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寧澈萬萬沒想到,門一開竟看見這麼一出。

好在莊衡還算鎮定,同寧澈見過禮後,將手中的幾頁紙張呈了上去。

因是用倭語審訊,在場並無人聽得懂,故而問話和記錄都是鐘義寒一個人來做。方才鐘義寒問過的問題,夏綾已原原本本的傳譯給寧澈。寧澈低頭看向紙上的記錄,同方才的問訊並無二致,甚至還多了些批註。

——並未去過倭國,只是為了取得犯人的信任。

——不可能放了他的,臣說了不算。

寧澈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這是案紙,是要歸進鎮撫司的奏議裡的,這人就算是謹慎,怎麼什麼不著四六的話都敢往上寫?

方才他搖了鈴,並非是因為聽了鐘義寒要偷偷放了倭賊之語而沉不住氣,想要換了他。而是因為寧澈也看出了那倭賊的猶豫,心想是不是要讓鎮撫司的人先撤出去,讓鐘義寒一個人來審,會比較好。

因依大燕律法,一旦遇重犯審議,一般都要兩方甚至三方會審,以牽制任何一方的舞弊之嫌。若只留鐘義寒一人在刑房內,這個決定莊衡不敢做,除非寧澈親自出面準了。

鐘義寒仍在牆角彎著身子大喘粗氣,寧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麼了?”

鐘義寒只顧著吐了,壓根沒看見屋裡還有誰。此刻聽見這聲音,像被弓驚了的鳥一樣猛地回過身來。

“陛,陛下……”他身子發虛,腿一軟直接跪下了,“臣……暈血……嘔——”

或許景熙皇帝這張臉讓鐘義寒生理不適,又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勁兒襲來,他昏天黑地的又吐了起來。寧澈嚇得往後跳了一步,好家夥,再吐自己一身。

上一頁 目錄 +書籤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