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很愛你們的。”陸日晞無論是眼神還是聲音都相當溫柔,“所以才那麼努力地想要為你做點什麼,只是他還太小了,不知道什麼才是正確的做法罷了。”
“所以。”陸日晞頓了頓,然後道明瞭自己這次真正的來意,“我希望你能幫我個忙。”
林曼霜搖頭:“我哪有能幫上你的資本呢?”她甚至連躺在這裡的錢都是陸日晞出的。
“有啊。”陸日晞淡淡地丟擲了一個炸|彈,“我希望你能允許我替你承擔所有林徵需要的醫療費用,並且希望你能說服陸朝接受我的資助,回去舞院附中上學。”
林曼霜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臉上毫無玩笑之意的女人。
她的的確確是以請求的語氣說出那些話的。
安撫完林曼霜,陸日晞推門而出,看見了一直站在門口的少年。
“你都聽到了呀。”陸日晞毫不意外,只是朝陸朝笑了笑,“進去和你的小姨談一談吧?”她說完,側了側身,給他讓出了通道。
陸朝走上前,沒有進門,反而站定在她身前。
“為什麼……”他問。
“唔。”陸日晞撓了撓下巴,有些苦惱,“一定要給出理由嗎?”
少年抬起頭,仰視著她,眼眶有些紅。
陸日晞嘆了口氣:“別為難我了,我只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不是萬事都要有個明確的所以然的。”
她伸出手,這次沒有猶豫,輕輕地揉了揉少年的頭發,然後雙手按在他的肩上,把他推進了房內。
在他還想跟他說什麼之前,陸日晞朝他笑著關上了門。
……
少年的身影完全隱於門後,陸日晞總算是放鬆下了一直緊繃的身體。
這一系列弄下來,她總覺得自己酷似準備搶銀行的劫匪,而不是什麼日行一善的好人。
她疲憊地坐到了外面的椅子上,翻了翻挎包,掏出了一沓檔案。
這是她焦頭爛額了一個星期的心血,又是跟張志銘聯系複學手續,又是四處去調查林徵的骨髓配型,雖然後者尚無什麼進展,但是前者的複學申請書監護人同意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差本人和家長簽個名了。
她對陸朝的問題的解決方式相當簡單粗暴,既然他不想回去上學的本質原因出自於他的家庭,那她就直接把這個問題替他擺平。
好在林曼霜並不像是陸朝那樣凡事都要追根刨底,她清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陸日晞可以圖謀的東西,也明白自己的兒子已經等不下去了,已經是絕境了,事情不能再差了,這個時候只要有一點希望,她都會緊緊拽住。
陸日晞不難理解別人對她的的警惕心。
所有人都覺得沒有任何一個陌生人可以對另一個陌生人將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這是共識。非親非故,萍水相逢,這個世界上苦難的人多了去了,誰又有空和能力去普度眾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