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影噤若寒蟬,看向陸靳泓的眼睛裡都是不加掩飾的恐懼和哀求。
“阮先生,今日交易不成是‘土狼’不守信譽,”妖佻的女聲傳來,奧娜出現在門口,扶著門框調笑說,“你氣歸氣,找人家小姑娘的晦氣做什麼?”
阮鄭輝一笑,收起剛剛陰鷙的表情:“開個玩笑罷了,難道我還會以一個黃毛丫頭來要挾我們陸大醫師不成?”
“自然不會。”奧娜挑眉,又對陸靳泓說,“別光留在老情人這裡啊,隔壁幾個要死不活的,你到底也分點心關照一下——真要救不活了,給他們個爽快,了斷也行。”
“怎麼可能要有陸救不活的人?”阮鄭輝從奧娜身邊走了出去,“走吧,陸,一起去看看。”
陸靳泓二話沒說,跟著他就離開了,房間裡只剩下趙影和奧娜。
趙影打心眼裡既不喜歡這個女人,又害怕她。從初見開始,奧娜就給她就下了一言不合就殺|人的深刻印象,而且,她還對陸靳泓心懷不軌。
“別這樣看著我,”奧娜勾起紅豔的唇,“剛剛在陸的面前裝可憐,裝得不是挺好的嗎?怎麼到我面前,就一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模樣。”
趙影嗅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這是你第三次抓我了。”
奧娜噗嗤笑出聲:“你還挺記仇。”
趙影咬著嘴唇,倔強地瞪著她。
“說起來,你難道不應該感謝我,把你帶到陸靳泓身邊?”奧娜半真半假地說,“如果有人千裡迢迢把我送到他身邊,我可是願意重金答謝的。”
“就算被拿刀劃成片?”趙影涼涼地反問。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有意思,”奧娜被她逗得大笑,毫無人前的冷豔,“小妹妹,看在你挺對我眼的份上,我給你兩個忠告。”
“你盡管說。”趙影孩子氣地說,“聽不聽選擇權在我。”
奧娜不以為忤,反而笑得更歡:“首要一件,這裡是阮先生的地盤,這裡所有東西都歸阮先生,所有人也一樣。所以如果你試圖做任何對他不利的事,無異於與所有人作對——怕是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第二點呢?”聲音怯怯的,像個被嚇著了的小姑娘。
“第二點,陸靳泓這個男人是優秀,世間獨一無二的好,好到讓人想要不折手斷地佔有他。”奧娜說得很露骨,“但是誰也做不到。我不行,你也不用白費力氣——陸靳泓壓根沒心。他所有的愛心都用在手術刀上了,對男女之情,他根本沒多餘的心。”
趙影撇撇嘴:“幹嘛跟我說這些……”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你傻兮兮地追著他,有點像當年的我?”奧娜一撩金發,猙獰的半張臉又露了出來。
趙影看見了,目光一時沒挪開。
奧娜立刻沉下臉色,以卷發遮臉,冷聲說:“總之,想活著,就記得我說的話——我不想看見你拖累陸,否則一定會殺了你。”
撂下狠話,奧娜終於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剛剛還一臉軟弱躺在病床上的趙影,飛快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收起了頹喪的神色。面色雖然蒼白,眼神卻異常清明。
剛剛,陸靳泓也好,阮鄭輝和奧娜也罷,他們或有意或無意地透露的資訊量巨大,趙影瞪著天花板,直到眼睛發幹,才終於理清了思路。
這裡是阮氏的地盤,也就是金組織的所在地,從“掮客”開船載她的時間來看,應該還在坎鐸,至少是附近。
國內rg新聞發布會的事後,原本以為可以將阮鄭輝捉捕的軍方,發現那個boss只是個替身,所以陸靳泓銷毀了她的錄音記錄,用來向阮氏表忠心,為了完成某個任務,而再一次打入組織內部。
掮客是受了阮鄭輝的命,在坎鐸發現趙影的行蹤之後,尾隨到森林之後下的手。阮鄭輝抓她來的目的,應該是以她牽制陸靳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