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陸離從不知道的事從別的男人嘴裡聽到,總是有些不適應。
但比起那些微的不適應,更多的是心疼,15、6歲,連他尚且不能做到完全獨立,陸離很難想像得到,那時的安歌究竟是怎麼在異國他鄉熬過來的。
“我給她當了一年的家教,她跟說過的話寥寥無幾,十八歲那年帶她去了一次酒吧,她這個小啞巴喝得大醉,這才跟我說說心裡話。”
陸離皺眉。
慫恿安歌酗酒的真兇,他總算是找到了…
才十八歲,就帶著安歌去酒吧那種地方,呵呵!
“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她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我不帶她去,難不成看著她一個人去?”修澤楷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也就是那一次,我頭一回聽到你的名字。”
他的名字?
陸離問,“她說了什麼?”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話,我覺得你應該不會想知道…”修澤楷笑,笑過之後,卻又收斂表情,“你當年傷她傷得很深。”
陸離寡言,仰頭喝光了被子裡的酒。
修澤楷給她續了一杯,“這些年,她每次喝醉了都會提起你,每一次提起你都會情不自禁的流淚傷心,她恨你,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你呢?”
陸離又一次喝光了酒杯裡的酒。
這些年,他又何曾忘記過她?他在美國給她寫了無數封信,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知道她轉學後,他也曾瘋了一般四處打電話尋找她的下落,可她就跟消失了一般。
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如果不是她,他也許再也不會回國了。
母親死後,這片土地留給他的僅存的溫柔,都是因為安歌。
“男人都有自己的驕傲,如果你是我,會對一個從始至終,心裡都只有別的男人的女人動心嗎?”修澤楷問。
他會嗎?
陸離問自己,如果安歌心裡裝得是另外一個男人,他還會不會為她動心?
也許不會…
但更多的可能是肯定的。
他為她著迷,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她就是她。
但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是沒有意義的,既然修澤楷已經表明的態度,再糾纏,只會讓自己氣度盡失。對修澤楷,陸離是心存感激的。畢竟,是這個男人,讓安歌在過去那麼長的一段時光裡,不那麼寂寞,不那麼哀傷。
“你剛剛說,不讓安歌去日本是為了她好,這話是什麼意思?”陸離問。
修澤楷嘆了口氣,道,“安歌的父親曾經拜託過我,好好照顧安歌。”
“孟伯父?”陸離有些懷疑。
“不知道你的感覺是什麼,但在我這個外人看來,孟伯父除了專制蠻橫,不太會說話之外,對安歌這丫頭還是不錯的。”修澤楷單手托腮,慵懶地說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等他百年之後,英盛究竟會留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