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呈講述自己在邊塞的見聞和經歷時,元新月更是聽得認真,聽到緊張時眉黛低顰,其間似乎縈了濛濛繚繞的霧氣,又在放鬆時隨著她展開的笑顏輕而易舉地散去。
“兄長這次回來能待多久?”元新月問。
元呈輕嘆:“半月後我便再次領兵駐紮塞北了。”
“這麼快?”元新月眉宇間的霧氣又凝了起來,她迫切地問:“就不能過了年節再走嗎?”
元呈無奈地搖搖頭,元新月見狀失望地垂下了腦袋,不過她也明白元呈守家衛國的不易,半晌沉默,元新月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笑:“兄長再去還是要保重自己,不要受傷。”
聞言元呈眉眼間明顯動容,他抬手慢慢地落在了元新月柔軟的發頂,安慰似的撫摸了下:“我知道……”
“你也照顧好自己。”元呈囑咐的話落卻又突然記起什麼,他掀起眼簾朝韓驍騁的方向看去,篤定道:“我相信殿下也會照顧好你的。”
韓驍騁正打算張口,卻又突然被元新月打斷:“對了兄長!”
“你上次走時派人給了我一把鑰匙,我這便回去拿給你。”話音一停,元新月就急匆匆地站了起來想要回去取鑰匙,卻被元呈拉住衣袖。
“不用取了,它是你的了。”
元呈愧疚又無奈地翹起唇角,他當時送元新月鑰匙的目的確實只是為了找個機會討好韓驍騁,完全沒有想到韓驍騁會留她到現在,可現如今,見韓驍騁將元新月慣養地如此嬌貴開朗,他倒是覺得自己這個二妹妹陰差陽錯嫁了個好人。
“好吧。”元新月嘟囔了一句:“那我還替兄長保管好,若是以後你回來邑京,來找我拿便是。”
元呈無奈地點點頭。
“時辰不早了,若是雪再下一會,路更不好走了。”元呈起身:“我先告辭了。”
“好……”元新月雖不捨,卻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不好叫元呈多留,只能悶聲應下。
元呈站起身來,看向自己身前垂低腦袋絞著衣袖的二妹妹,恍然記起來:“新月,我記得你喜歡做女紅?”
“嗯。”元新月抬起腦袋看向元呈,她沒想到元呈還記得自己的愛好:“怎麼了兄長?”
元呈看向元新月那雙烏黑瀲灩的眼眸,嗓音輕柔:“你能不能幫我做一個荷包,待以後去了塞北,也算是個念想。”
聞言元新月驚喜地睜大了杏眸,連連應下,自己能夠替兄長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哪怕這是一個親手做的荷包,她也覺得欣喜。
元呈走後,韓驍騁本打算喚她過來,可手臂伸了出去,元新月卻心不在焉地沒看見,而是腳步匆匆地趕著回了寢院,韓驍騁見元新月毫不留戀地推門離去,只能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翻出一沓寫滿了字跡的紙張,長指微曲規律地敲擊著紅木桌面,他沉聲叫韓顥進來。
韓顥頷首:“殿下。”
“你把這兩份賬目分別送到裴宗正和周太尉府上送去。”
韓驍騁將手裡的的紙張遞給韓顥,韓顥雙手接過後草草看過一眼便了然,他將賬目妥帖地收起來,詢問道:“那周府和裴府的兩個女兒……”
“關著吧,明天一早再放了。”
聞言韓顥點點頭,還想問些什麼,卻見韓驍騁自案後站起身,凜然的眉目間是明顯不耐煩,見韓驍騁心情一般,韓顥霎時噤聲不敢多言,照吩咐做事。
前腳韓顥離開,後腳韓驍騁也徑直回了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