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小巷果然十分狹窄,巷兩邊的木門都緊緊閉著,看不出什麼東西。從頭走到巷尾,除了幾個過路人,巷子裡安靜得很。
小荷解釋道:“這會人家都出門幹活了,像剛剛那攤販去做生意,還有夥計去酒樓做工了。”
阿沅點點頭,視線從一扇扇木門前掠過,似乎要穿過那些道木門,看見裡面住了些什麼人。
“沒事我就看看。”她隨口道,出了巷子她就不認識路了,還好有小荷這個本地人帶著她穿過街道繞了一圈又回到來時的路。
剛踏入將軍府所在的那條街,阿沅突然覺得肩上一沉,小荷在身後已經尖叫起來:“哪來的登徒子!竟敢放肆!”
“嘿——”熟悉的男聲響起,“小丫頭不要叫這麼大聲,耳朵都給你吼聾了。”
阿沅眼睛一亮,忍不住露出笑意:“阿兄!”她半轉身看過去,可不是她阿兄嗎?面板黑了些,但身子骨看起來也不像以往那麼單薄,整個人越發有精氣神。
“阿兄你怎麼來了?”她真的太意外了,事先也沒收到信,突然就在這裡看見了大半年沒見的阿兄,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林潮摸摸她頭發,“來看你啊,我家小妹妹過年都不能回家,做兄長的怎麼能讓她獨自一人在外面?”他自認為這話說得情深意切,飽含一個哥哥對妹妹的疼愛。
不想妹妹卻道:“我有阿讓啊!”理所當然的語氣。
林潮嘴角一抽,程家那臭小子功力見長,不僅把他家小妹人給拐來了,連胳膊肘也一心往他那邊拐,簡直可惡!可恥!
“行了。”他敲了下她的額頭,“程言襄那小子今日忙著,我先跟你去將軍府。”
小荷在一旁聽了那麼多,知道眼前這人是姑娘的兄長,趕緊先去門房那通傳。很快,管家常叔就從外院匆匆跑到府門前來迎接,這可是將軍的未來大舅兄啊!可不能怠慢!
“常叔,麻煩幫我兄長收拾個院子。”阿沅很開心,又回過頭去問,“阿兄你不會去住驛站吧?”
林潮呵呵一笑,程言襄倒是想把他打發到驛站去,可是他是那麼容易打發的嗎?“當然不會了,我看這將軍府景緻不錯,住些日子倒也適宜。”
等收拾完了,阿沅也想到:“阿兄你騙人,你肯定不是因為我才來的,是為公事吧?”
林潮悠閑地啜了口茶,沒說話。
沒聽他回答,阿沅已經在那邊琢磨開了,“阿讓說明日軍中有演練,而且還很重要,他今夜都不能回府。我看那場演練重要就重要在晉王會派人來看吧?阿兄什麼時候也負責軍務了?”
林潮心下暗嘆,自家妹妹太聰明瞭也不好,一語道盡重心,還看出問題所在。在晉王身邊,他再也不是單純的文人了。其他州的事務分為軍務和政務,太守負責政務,將軍或都尉負責軍務,免得太守專權。嶺南州分封給晉王後,晉王一人獨攬大權,州太守形如擺設,程將軍手上的兵權被分割。
他身為晉王座下謀士,算是頗得他信任,因而得了巡視各地軍演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