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疑惑,又不敢妄下論斷,便拿鏟子挖了幾株,連根帶土,收入背囊,打算回寺裡栽培研究。
一旁的上官岐亦好奇,蹲下揪了一片葉子,塞進嘴裡嚼了嚼。
顧虛白嘖了一聲,“你倆怎麼一副德行,隨便見到個草就吃,萬一有毒怎麼辦?”
上官岐嘴裡含著葉子,含糊道:“我這叫以身試法。況且那些工人不也熬水喝嗎,它倆長這麼像,不至於要命吧。”
誰知這倆人烏鴉嘴的水平不分伯仲,回程的路沒走多久,上官岐便開始步履沉重,臉色發白。
“怎麼了?”柳渡有些擔心。
上官岐抱著胳膊,氣喘籲籲:“好累,可能太久沒有走那麼多路了,有點兒喘不過氣。”
顧虛白皺了皺眉,一把接過他身上的包袱:“我來背,真沒用。”
又過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上官岐實在是走不動了。他坐倒在地,抱著頭,渾身戰慄,但嘴裡還逞強:“你們先走,我歇一會兒就趕上。”
柳渡見他額頭滿是虛汗,嘴唇煞白,實在是不行了的樣子。
望了望四周一望無際的竹林,蹲下道:“這裡林子很密,你一個人容易迷路,上來,我揹你。”
上官岐推辭一番,終是敵不過虛弱,咬咬牙,伏到他背上。
待回到白鷺寺,上官岐已開始渾身打擺子,額頭滾燙,四肢浮腫。
顧虛白見他這樣,亦心下擔憂,取了水喂他。
沒想到喝下沒多久,竟開始吐,開頭還有些內容物,到後頭只剩下酸水。
柳渡眉頭緊鎖,但探了脈,又只像是勞累過度,不像是有大礙。
一日一夜,上官歧燒得迷迷糊糊,滴水未進。柳渡覺得不妙,熬了兩帖湯藥,強灌下去。
慧覺含著一包淚,把握熱得微微化了的麥芽糖塞進他嘴裡。
上官歧強忍住了嘔吐,沉沉睡了一覺,溫度總算是稍退了些。
但第二日,體溫又高了上去。
柳渡心裡疑惑,細細檢視他手腳,怕是山中蟲蟻叮咬,找了個遍,卻並無傷口。
不得已,用了土法,提了桶溪水來,用灌冷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的四肢。
折騰到第三日,好歹是年輕,底子好,上官歧竟靠自己扛了過去。雖仍有些虛弱,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