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塵埃落定,謝淮寇秘密殺死了親信,而唯一知道這件事的倪雲山,也早在幾月前被他殺了。
謝淮寇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即使謝淮旌出現又能如何?謝淮旌空口無憑,只要他咬死不認,就不能給他定罪!
汪貴領著謝氏兄弟入殿,平陽長公主緊隨其後。
“參見陛下。”
“參見皇兄。”
肅穆的大殿中,顧如璋母子靜候在一旁,楚宣帝正襟危坐,沉著一張臉,氣勢逼人,令人不寒而慄。
謝淮寇仍抱著僥幸的心理,倒打一耙道:“陛下,此人胡言亂語,冒充微臣亡兄,請陛下嚴懲!”
“阿寇啊,你右腿膝蓋往下兩寸的地方,有道一掌長的傷疤,是你小時候偷偷爬樹,被樹枝劃傷的。”謝淮旌說著看向平陽,殿中除了她,大家都心知肚明,“長公主當時也在,不會不記得了吧。”
平陽點頭,她記得的,堅定說道:“皇兄,他就是淮……”平陽及時改了口,“他就是謝大將軍,錯不了。”
平陽疑惑不解,“可……可當年送回來的屍首,我與淮寇都確認了,是謝大將軍無疑。謝家的半塊玉佩,還有我送的,”她看向謝淮旌,男子面色冷峻,跟那陌生婦人站在一起,平陽心裡有些不舒服,抿唇道:“我送的香囊。”
顧婉音皺眉。
“胡說,我沒收過!”謝淮旌一口否認,眉心緊蹙,看向顧婉音,大有幾分跟她保證的語氣,“沒有的事。”
謝淮旌站了出來,對平陽道:“我想長公主誤會了,長公主覺得是我,可未必是我,不是還有與我相貌一樣的孿生弟弟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平陽的眼睛瞪大,愣怔在原處,詫異又震驚地轉頭看向謝淮寇。
“長公主仔細回想,以我的性子,會收下那香囊嗎?”謝淮旌說道:“若是刀槍劍戟,我恐怕會收,可這女子之物,我何曾收過?我那孿生弟弟,傾心長公主……”
“你閉嘴!”謝淮寇忍不住了,瞪大眼睛,厲聲打斷他的話。
平陽從沒見過謝淮寇這副模樣,冷不丁嚇一跳。
謝淮旌繼續道:“至於謝家的玉佩,那玉佩與謝淮寇的是一對,只要有了一枚,要仿製另一枚,並非難事。我那枚玉佩,十五年前就碎了。”
謝淮旌眸色漸冷,看向謝淮寇,道:“我為何會戰死沙場,阿寇最是清楚。”
謝淮寇皺了皺眉,不解道:“什麼?”
死無對證,空口無憑,一樣奈何不了他。
謝淮旌正身面對楚宣帝,躬身道:“陛下,臣重傷昏迷,被醫女所救,恢複記憶後,臣覺受傷一事蹊蹺,懷疑是身邊人害臣,便沒貿然聯系舊部,”他自嘲一笑,“萬萬沒想到臣懷疑錯了人,真正蓄謀已久的偽君子就在身邊。”
謝淮旌道:“十五年前臣攜妻兒回京,傳信回謝府,告知了臣信任的好弟弟。抵達京城,謝淮寇約臣相見,哪知這是一個局。臣對他毫無防備,也正是如此,他有了可趁之機,抱住臣寒暄時,藏起來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臣。”
謝淮旌扯開衣裳,赫然露出胸膛那道長長的舊疤。
“大哥在說什麼?我看大哥是記憶錯亂了,我何時收到過你的信?”謝淮寇一副驚訝的模樣,甚是不解,“大哥再次出現時,成了這副模樣,此前還被人控制,失了神志,意圖弒君是大不敬,如今又在胡言亂語,是得失心瘋了麼?”
謝淮寇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大哥此番回來是怪我奪了這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