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嚴嵩正拄著柺杖,彎著腰往前走,雖說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倦怠,但是他的年齡已經大了,走起來有些顫顫巍巍的。
本來皇帝是特許他在這段路上是可以乘坐步輿的。
但是眼下這朝局,嚴嵩又怎麼敢如此出風頭,當然是選擇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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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直起身子,抬頭望向遠處,那數里長的磚石路在嚴嵩眼中彷彿一眼望不到頭。
猛然間一種難言,不,應該可以說是壓抑的情緒,在嚴嵩的心頭蔓延開來。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走著去宮裡了?
十年?還是十五年。
久,太久了。
這條路並不長,但是自己從這宮外走到宮內,卻花了整整幾十年啊。
自己的祖上嚴青菜,花了一輩子,用了一輩子的清廉都走不完,不,甚至走不上這條路。
而自己呢,走完了這條路,可這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一樣蹉跎!
自己奮鬥了這大半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嚴嵩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迷茫了,他一時之間找不到答案來開解自己內心的困惑。
一雙老眼更是變得有些渾濁。
嚴嵩內心的想法,自然是沒有人能知曉,只是相由心生,那股子暮氣在嚴嵩身上變得更重了。
一旁的徐階可是一直都在關注著前頭的嚴嵩,自然也隱隱能看出嚴嵩彷彿在那一瞬間精氣神又弱了幾分。
這樣的變化,讓徐階的內心竊喜,但是他表面上則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跟在嚴嵩身後走著。
這千步廊有著一里多地之遠,等到嚴嵩走在這t字型廣場的末端,來到那居中排列的五座橫在外金水河的金水橋時,已經累得氣喘吁吁了。
一旁的徐階見狀上前半步,攙扶著了嚴嵩,而後又騰出一隻手,在懷中取了個精緻的小盒子。
從盒子中取了數片參片,遞到了嚴嵩邊上,“元輔,可還吃得消?這是海西女真那邊進獻的一等老山參,藥力足著呢,含幾片吧。”
“嗯——”
嚴嵩也不矯情,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接了過來,含在嘴中,稍稍喘了口氣,用那佈滿老年斑的手輕拍了下徐階的手臂,“華亭,有心了啊。”
“元輔說的哪裡話啊。”徐階臉上露出和善的笑意,語氣也很是溫和。
“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