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低聲說:“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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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荒蕪的土地中矗立著幾棟廢棄的吊尾樓,灰白牆壁上布滿深綠的爬山虎,磚瓦中蔓延著蜿蜒細線般的裂縫,看起來搖搖欲墜。
望遠鏡跌落在地面,滾上一層要人命的泥灰,天際盤著汙濁的灰雲,窗簾年久不動藏著層層老舊汙垢,房內陰沉潮濕。
角落堆疊著雜亂的器具,男人踹開外層破爛,在底部翻找,終於找出一根針管,他費力起身,而脊背因常年佝僂而生理性前傾。
“唔!唔唔!”季晨自混沌中醒來猛地朝後躲去,直到無路可退地撞上牆壁。
“別吵。”男人呵斥。
“你想幹什麼?”季晨急促地呼氣。
“你是第一個用這批東西的,我本來想給那倆寶貝用,可惜了……”
“——唔!滾!”
男人撕開膠帶往他嘴上補了兩層,按著他腦袋往後狠狠一拍,對方後腦重撞在地,露出毫無遮擋的正面,因長久缺水的暈眩一時掃空,驚恐地睜著雙眼。
銀色的針頭觸及面板,他能感受到手腕薄皮下大動脈血液的鼓動,包裹著青蔥的生命活力。
男人陰鷙的眼神刺入他神經深處,他詭異道:“先讓你感受‘進化’的美妙。”
在針頭紮破面板的那瞬間,男人敏銳地朝後望去,隨後不再管地上嚇得指尖顫抖的人,他匆匆邁步離開,徒然安靜下來的空間中似乎還留著奪命的前奏。
季晨撐著地面,後背爬上酥麻的涼意,幾乎帶走他渾身的力量,即便這些力量快被折磨殆盡。
“嗚……”他不敢撕開嘴上的封貼,他怕得到更痛苦的將來。
季晨腿軟地爬到門前,透過腐朽木門脫落的夾縫,他屏著呼吸眯起眼睛,眼前黑一片白一片,鼻尖混入不可言語的腥氣,他側臉貼著粗糙的門板,不顧擦破皮拼命地觀察著,突然他渾身一怔。
猩紅、混亂,他忐忑不安地倒退。
“——嘔。”
他扶著地面幹嘔,除了酸水吐不出其他東西,他腿軟地跪在灰濛的地面,指甲扣出血痕。
“什麼地方?這他媽的是什麼地方!操!”
“咚!”
他驚恐地看向發聲處,來自一門之隔的外部——那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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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