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與底座摩擦而發出倔強的噪音,二樓客廳開著暖氣,趙一嘟囔幾聲,攏了攏衣服,因為溫暖往躺椅裡四仰八叉地舒展開。
周蒼衡拎起一旁毛毯蓋在他身上,踱步回了房。
小指長短的透明試管在桌上滾兩圈,水壺裡的水尚且熱著,他抑制地咳嗽幾聲,掰開半個小時前富貴送來的藥,就著熱水吞下去。
據說是個很苦的藥,可惜他沒嘗出來。
“老闆你這回要去幾天?”富貴盤算著藥量。
周蒼衡沉思道:“不確定。”
“......”富貴往他嫩藕似的面板上瞅了眼,再往他掛在掛鈎上起碼五位數的陌生羊絨大衣上瞥了瞥,不由地囑託了句,“那你……萬般小心哈……”
周蒼衡詫異地移來視線,卻見他手下得力女選手從床底翻出來個28寸大箱子,其大小基本能把他這些年的衣服全都裝滿。
讓一個女士為自己整理箱子周蒼衡沒那麼厚臉皮,他說:“我自己來。”
“那我去準備藥。”富貴彈了彈桌上開封的藥瓶,內部空蕩蕩,撥開瓶蓋一股銷魂的枯草渣藥味。
她覺得自己鐵定張不了口。
周蒼衡東西少得可憐,衣服沒得穿了才想起來買,大多是襯衫長袖,風格單一簡潔,與吳景文幾衣櫃沒拆牌的當季潮牌形成鮮明對比。
顯然姓吳的要騷包太多。
“最近有不對勁嗎?”周蒼衡喊住她。
“沒有。”富貴回憶了會震驚道,“難道他們又去找你麻煩?老闆,我們要不要再換個地方?”
“不是。”
聞言她張張嘴說不出話,往外謹慎地瞅了眼,環抱著藥箱蹲在他隔壁,遲疑道:“真的不報警?”
周蒼衡搖頭,說:“不能報。”
“危險嗎?”
周蒼衡:“大概。”
“告訴吳景文就不要緊嗎?”
“他?”周蒼衡詫異道,心中權衡一番後說,“不要緊。”
吳景文上面有個部長舅舅,就算他混天混地傷遍名媛心,也沒人敢整他,而他自己又寧願當個公司小老闆遠離那些事,作為庇護再適合不過。
盡管他們的相遇十分偶然,但確實有點雪中送炭的苗頭。
富貴擔憂地滑過去:“讓他參與進來真的好嗎?他身份太特殊了,而你的身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