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熠朝升起不好的預感:“被何事牽絆?”
屋內四下寂靜,鬱熠朝雖看不到,但感到一陣不安的平靜。
“白義正死了。”
片刻後,鬱又寧道:“林大人親口承認是他殺的。若不是太子殿下力保,白家的勢力怕是連臨山都不會讓林大人走出來。”
鬱熠朝瞬間瞭然於心。
白義正失血過多死在了洞坑中,林停晚下去救他時看到當時的場面便明白了個中原委。鬱熠朝是商界虎視眈眈的新秀,多少以白家為首的精明惡毒的商流視為眼中釘,不管是什麼原因與白家結下生死仇怨,怕是以後的路會被有心之人聯合起來以此為名堵得死死的。
太子是皇帝的人,皇帝還倚仗著白家的財源,太子日後是要登臨天下之位的人,此刻沒有明確證據指向白義信,不宜撕破臉皮。
鬱熠朝虛力握住拳頭,“他人呢?”
華宿:“來救援的是容樾王的親衛,容樾王對此事進行斷決,罰林大人為白義正跪著守靈,不到出殯不許起來。”
——
是夜大雨瓢潑,林停晚跪在雨中,與跪坐在靈堂中的白義信遙遙相對。
白義信:“林大人,外面雨下這麼大,何不進靈堂來跪?”
林停晚不屑:“容樾王口諭,讓我跪在此處反省。”
白義信:“你殺了人犯了命,不向死者請罪,不怕夜裡被鬼登門問候嗎?”
“白老闆,你弟弟怎麼死的你心裡最清楚,有關心別人的功夫不如檢查一下自己的門窗。”
風雨濕透了林停晚的衣襟,陣陣驚雷中兩人的聲音不再清晰。連日的跪拜讓林停晚下肢麻木,以至於白義信走上前給他一腳踹倒時,林停晚感到膝蓋碎裂的痛苦。
“你既然如此想護住鬱熠朝,那不如來個一勞永逸的,你告訴我杜玄和劉牧都被你藏哪了?我便不再追究義正的事情。”
林停晚就著雨水啐了白義信一臉,“白義信,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如此輕易地陷害並利用了手足的死,當真令人惡心。白家現在家大勢大,得罪了太子,你以為以後還會如此?”
藉著嘈雜雨聲,在只有兩人聽到的範圍裡,白義信竟笑出聲來,他沒有被激怒,反而愈發沉靜,往日裡的笑意掩藏,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林停晚,你自己清楚,江承璟那個草包根本沒能力登上寶位。這些年來他仗著皇帝皇後的恩寵,不學無術,什麼異想天開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鬧笑話。他有什麼本事?他要是真有本事還能讓你這個心腹跪在這裡?你以為大皇子和二皇子就當真如此老實?”
“白家世代皇商,當今皇帝還要給三分薄面。握著這江國半數的財源,我白家對朝廷,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林停晚譏諷:“你白家的話語權就是透過獻祭兄弟來獲得江承馳的器重?”
白義信突然臉色大變,眥目而望,眼神中帶上了明顯的殺意。
林停晚繼續:“劉慈的丈夫劉柴曾在烏胡戰爭中被拐賣至軍中賣命,她逃出村落後蟄伏進拐賣團夥,沒想到竟是白家的勢力。
戰爭都結束了,白家至今還在做這些人口的買賣。沒想到劉慈會叛逃,還帶走了能威脅你的物證。你倒是鋌而走險,想要從源頭上殺死太子,這樣皇帝不得不重新權衡。”
“不得不說,白老闆不愧是生意人,一分一厘都算得很清楚。皇帝就三個兒子,太子雖不郎不秀,好在身體康健,為人良善。
如若太子一死,大皇子不舉,不會有子嗣,不是良儲。二皇子雖腿瘸,卻膝下不缺兒女。而且江承馳的母族穆家軍殘餘也能提供強大的支撐。白老闆當真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