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家要先保住自己,別到時候給二皇子幫不了什麼忙,反倒弄巧成拙。”
“哈哈哈哈!”白義信突然爆發尖銳的笑聲,“你果然如傳聞的一般,油鹽不進。你說,人跪的時間長了會死嗎?還是說你是被義正的回魂嚇死的?”
他竟想光天化日之下在此人聲鼎沸之處殺了林停晚。
林停晚臉上的雨滴連綴,順著下頜滾落。“你錯了,白老闆,我為了活命也吃些油鹽。你剛才那個一勞永逸的法子不錯,但是不夠體現我的誠意,你也別費盡心思找杜玄和劉牧了,不如……”
“我把劉慈引來直接交給你如何?”
他仰起頭,電閃雷鳴之下映襯出他寒涼的笑意,“記得你自己說的,放過鬱熠朝。”
跪了近兩天一夜,還被白義信踹了一腳,若是在以前,他必會踹回去,吃不了一點虧。但是現在林停晚屬實身體不適,為了尋人本就顧不上吃喝,跪得時間太長痛苦都在腿上,現在姿勢一變,腿上的痛苦不但沒緩解,肚子還痛了起來。
林停晚調整姿勢,又跪回了雨中。他苦笑,這下說不定等白義正下葬了,自己能和憑藉著瘸腿去投奔江承馳。
聽說江承馳不到十歲便跟著舅父出征,年少時也是個鮮衣怒馬少年郎,結果在一次戰爭中失去行走能力,從此便發了瘋,行為怪異。易爆易怒,酷愛折磨健全的人,尤其喜歡挑人腳筋。
皇帝勸說無果,又念其可憐,只能將其留在京郊偏僻的府邸中,時刻監管。後來他病症輕了些,雖不會輕易斷人手腳,依舊手段殘忍。
就是對身體本身有疾的人十分友善,越慘便越會一見如故。
林停晚正尋思著自己膝蓋碎裂這種程度的殘疾能不能換江承馳的一個笑臉,便有小廝撐傘而來。
林停晚認出這是容樾王的下人。
“林大人,容樾王說了,你可以回去了。”
林停晚跪著沒有動,“誰去見容樾王了?”
“是……玥然姑娘。”
——
玥然徑直穿過長廊,在門前將黃色紙傘收起,樑上的燈映照著她,投下一片姜黃色的暖意,在陰冷的雨天讓人忍不住靠近。紙傘收起,門前下人抬頭直視上玥然,霎時愣住。
這似乎與之前他見到的玥然,不太一樣。
最明顯的變化便是,她衣著精緻,面容嬌麗,描眉畫黛。往日做生意管樓宇,她都不會這般打扮。
玥然放下紙傘,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了門。小廝這才回神,心中暗驚,慌忙上前阻止。
“姑娘,這是容樾王房間,不可擅闖……”
“讓她進來。”
皇子的房間,即使在外也是派頭十足,屋內設施俱全,房間極大,幾個分隔的屋室裝潢精美,前廳還掛著風鈴,正隨風而響,在空曠的臥房更顯清脆。
玥然尋著剛才的聲音漸進,直走到浴房。層層白霧遮擋,裡面的人影模糊,聲音倒是很清晰地傳出:“進來的不是挺理直氣壯的?怎麼不往前走了?”
於是玥然便脫下了外衣,穿著中衣邁進了浴房。
江承朗半身浸沒在水中,背對門口,只感覺有人走來,不一會,肩上便落下了不輕不重的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