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都城。
祁淮被安置在聞韶之前的寢宮。
夜色漸濃,今晚要拔刀,安神藥物沒有再用,祁淮漸漸轉醒。
秦宏上前:“陛下,您感覺怎麼樣?”
胸口傷處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這是……哪兒,長——”
蘇列跟在他身後這麼多年,明白了他未盡之言:“陛下,這裡是大涼王宮,長寧姑娘去給您找藥了!”
話音剛落,聞珂走了進來。
她將木盒遞給大夫,“準備拔刀吧。”
自從她進了寢殿,祁淮的視線就一直在她身上,聞珂走到床榻旁,祁淮抓住她的衣袖:“……什麼……藥?”
聞珂垂眸,對上了他的黑眸。
頓了頓,她說:“凝華。”
祁淮呼吸急促,額間汗珠滾滾。
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聞珂解釋道:“是之前母後為了救我……那時候剩下的。”
祁淮拽住她衣袖的手沒有放開,聞珂坐在床榻邊,握住他帶著涼意的手,低聲說:“是真的,沒騙你。”
祁淮眼角泛紅,他不信,如果是之前剩下的,為何她臉色這麼蒼白?
聞珂俯身靠近他:“祁淮,傻不傻,誰讓你替我擋了?”
她低頭親了親他的手背:“你會好起來的。”
拔刀之前,祁淮把秦宏交到身邊交代了幾件事。
之後大夫把凝華和止疼藥物一起給祁淮服下。
拔刀不能分心,他們在外面等。秦宏說:“一會兒確保陛下沒事之後,我準備帶著大軍啟程回大慶。”
聞珂嗯了一聲,大慶軍隊不能一直在大涼境內,若是大慶遲遲沒收到祁淮的訊息,也會起疑。
秦宏看向聞珂:“長寧姑娘,不管您是不是嘉陽長公主,但在我心裡,您一直是長寧姑娘。陛下相信您,所以我也相信您。”
按照以往,他怎麼也不會把陛下留在他國自己回大慶,哪怕他確認這個地方沒有危險,也不會。
人心難測,他不會把君主的安危放在“信任”這兩個字之上。
聞珂知道他的意思,她說:“秦將軍,在祁淮傷好回到大慶之前,我一直會是長寧。”
一直會是長寧,不是嘉陽長公主,所以會暫時把兩國之爭放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