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眉宇間夾雜著冷淡和不耐,冷聲喊,“連惠語。”
“行了,不逗你玩兒。自己有點分寸就行了。”
女人關上車窗,收回視線,那點笑意散了個幹淨。
“你哥跟林家那女孩兒訂婚了,你知道吧?”
江淮垂著眼,沒什麼表情,“所以?”
“所以他要是生下兒子,你奶奶有了孫子,你覺得,江近賢的財産會分給誰?”
連惠語食指卷著長發,表情漠然。
近年江近賢的確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起碼時不時要管一管他。
阮文靜又是個不管事的,淩進大抵是有了些危機感,找了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妻,鞏固地位。
“現在老太太是喜歡你不假,等過兩年淩進讓她抱了個重孫,你猜她會更偏向誰?”
江淮沒答,覺得這根本沒有討論意義。
淩進就算生三百八十個孩子,不是江近賢親生的,在老太太眼裡,就一個都沒有。
連惠語看他一眼,意料之中似的,換了個問法。
“或者,你猜她真正喜歡的是你,還是你們江家高貴的血脈?”
她咬字很輕,“高貴”兩個字咬在唇舌間,似笑非笑,覺出幾分嘲諷來。
“那又怎麼樣。”江淮似乎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漫不經心地接,“不都是我?”
“如果我告訴你,林家那女孩兒,是你大伯的私生女呢?”
江淮動作驀地頓住。
他的確有個大伯,身體不好,五十來歲,至今未娶,一般在北歐養老,江淮長到這麼大,攏共沒見過他幾次。
他偏頭打量了一眼連惠語的神情,確認她不是在開玩笑。
連惠語冷哼一聲,“我騙你做什麼?你那哥哥從不做沒有目的的事,你不知道?”
如果是真的,那事情的走向就未可知。
難怪自從淩進訂婚宴以後,江近賢就再沒催過他回家。
“雖說淩進不是親生的,但阮家在政壇上待了那麼多年,阮老頭子的學生更是遍地,怎麼也要給他孃家一些面子。”
“你呢。”連惠語從後視鏡裡睨他一眼,不無嘲諷,“你不就沾個血緣關系麼?”
“如果淩進和林家那姑娘生了個‘曾孫’,暗地裡流的還是你們江家的血,那你就跟你大伯一樣,去北歐養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