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飛機上開會,結束發言之後就走神去偷玩手機看資訊,喻越樂對他很真摯地表達了感謝,他靜靜地看著喻越樂發來的資訊,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最後只是讓他去睡覺,養精蓄銳。
刑遊漫不經心地想,如果喻越樂一覺睡得足夠久,那麼等他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剛剛好退燒,而自己應該也抵達英國了。
這場會議開了四個小時,結束之後刑遊終於理直氣壯開始翻閱郵件和其他未讀訊息。
他看見母親鐘爭鴻給自己發來了資訊。本來刑遊聯系家庭助理申請私飛航線的時候就沒想過瞞著她,只是沒想到她會知道這樣快。
她說:“不知道什麼事能讓你急成這樣。如果不是事而是人的話,我建議你要想清楚你的感情和態度。”
刑遊沒什麼表情,慢慢地轉過頭去看窗外,萬米高空下,所有的城市都變得那樣渺小,往遠處眺望去的時候甚至能看到地球的半個弧圓。
刑遊很認真地思考母親的問題,卻發現自己總跑偏。
比如他現在已經飛的這樣高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擔心臨時找去的私廚做的粥喻越樂喝不慣。
他想,落地之後要親自給喻越樂再熬一鍋粥。
——
於是現在刑遊實現了他一閃而過的這個念頭。
喻越樂看著刑遊在廚房忙東忙西,很不是滋味,扒在廚房的門口,眼巴巴地問:“你怎麼趕來了?”
好笨的問題。刑遊頭都不抬,拿勺子慢慢地攪拌以免糊底,講:“順路。”
喻越樂不吭聲,腦子還是有些遲鈍,居然真的在思考刑遊是不是出差的時候順便來了一趟這裡,又覺得不太可能。
但如果刑遊是因為自己生病而專門飛過來的話,聽起來又太玄幻。
喻越樂思考了半分鐘,得不出結果,不再為難自己,很無聊地跑去客廳坐著。
刑遊給他帶了一個小玩具打發時間。
是一隻張大嘴的鱷魚塑膠玩具,上下排各有一排牙齒,下排的牙齒是按鈕,可以一個一個摁下去,直至觸發某個開關,這個鱷魚的上下排牙齒就會在瞬間閉合咬緊,這個人的手指將被兇狠地一口咬住。
喻越樂剛剛好不想看手機也沒力氣打遊戲,百無聊賴地跟這個鱷魚牙齒玩上了十幾分鐘,摸索不出它咬人的規律,又想著這個遊戲還是兩個人一起好玩,一個人不夠刺激,因為無論如何挨咬的都是自己。
越想越不公平,喻越樂起身想去找刑遊申訴,刑遊卻剛剛好在這個時候開門走出來。
刑遊熬了一鍋香氣四溢的粥,端了一碗出來給他。
喻越樂眼觀鼻鼻觀心,瞬間又覺得公平了。
肉被刑遊剁的很細碎,又盯著火候煮的剛剛好,米粒溫潤珠白,青菜翠綠,切成細絲在米粒煮開之後倒入,於是整鍋粥濃稠順滑,舀出碗的時候冒著嫋嫋白煙,看著就讓人溫暖起來。
粥還太燙,刑遊舀出來放在一邊等晾涼,又讓喻越樂趁空閑時間測一下體溫。
喻越樂當然不敢。他又複燒了,剛吃藥還沒一個小時,現在肯定還在三十八度多。
刑遊一睨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什麼意思,幹脆伸出手來探喻越樂額頭,喻越樂避之不及,僵在座位上,感受著發燙的額頭貼上溫涼的手背,骨關節很輕地貼著他眉心上方,有種奇異的觸覺。
刑遊問:“怎麼又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