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越樂一邊擦眼淚一邊笑出聲:“我家裡人。”
但刑遊似乎不覺得好笑,只是低著頭又看了好一會喻越樂,然後慢慢地撇開頭,呼吸變重了一點,像在忍耐什麼。
過了好一會喻越樂終於不哭了,刑遊把粥推到他面前,講:“溫度應該剛剛好,可以吃了。”
明明那樣香,看起來很好吃,喻越樂卻下意識將頭擰過了一邊,好像在鬧別扭一樣,拒絕了刑遊親手熬的粥。
喻越樂說:“不想吃。”
於是刑遊又伸出手探喻越樂的額頭,放下手的時候順便很輕地摸了摸喻越樂殘留了淚痕的臉,動作很輕,像有羽毛拂過。
刑遊問:“是很難受嗎?”
喻越樂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下子又酸了,很慢地點頭:“生病真的很難受。”
“很餓,但是現在有點什麼都不想吃。”喻越樂低下頭,“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在客廳的光下喻越樂的腦袋變得毛茸茸的,面板和發絲都染上一層光,刑遊看著他低下頭,便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讓他慢慢抬起頭,直到同自己對視。
刑遊說:“你沒有問題,你只是生病了,不舒服。”
刑遊松開手,確認喻越樂不會再低下頭裝蘑菇後,笑了笑,問:“要我做點什麼讓你心情變好點嗎?講童話故事?”
喻越樂心血來潮,將綠色的塑膠鱷魚推到刑遊面前,眼睛亮亮的,期待地看著他。
鱷魚被掰大了嘴巴,喻越樂和刑遊石頭剪刀布決定先手。
刑遊輸了,他伸出食指,修長的指尖探進去,神色很平靜地摁下去——咔嚓一聲,鱷魚惡狠狠地咬住刑遊的手指。
刑遊有夠倒黴,怎麼會有人摁第一顆牙齒就被咬。
喻越樂哈哈大笑,整個人都快樂起來。
“好吧。”
他決定安慰一下刑遊,只好大發慈悲地喝掉那碗刑遊親手熬又親手晾的粥。
刑遊坐在他旁邊,看他喝粥好一會,突然笑了笑。
喻越樂很警惕,抬起頭問:“在笑我嗎?”
“不是。”刑遊說,“今天我母親問了我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不過我想我現在有答案了。”
喻越樂專心地喝粥,像頭小豬,但不忘抽空敷衍刑遊:“恭喜。”
刑遊又笑起來,對喻越樂講,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