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攢錢的習慣。媽媽離婚後,我就把小豬砸碎,把裡面的錢全都偷偷拿了出來。”
得虧取走了,否則可便宜了那一家人。
也就是在沈從意吃完辣條,剛把嘴角擦幹淨後,圍繞著看熱鬧的人群出現騷動。麥望安看過去時,那對夫婦剛上車,老太還在跟沈從意的母親較真兒,啟動的車子便揚長而去。
“媽,我哥已經放棄了,你要是再一味執意下去,別怪我到時候把場面弄得難看。”女人冷言冷語道,“當年是我結婚,我哥才能娶上我嫂子,現在我過得不好,誰也別想好。”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太年邁而布滿褶皺的臉上漸顯紅潤,她嘴角下垂,渾濁的眼睛裡埋怨著女兒的不孝,奈何周圍鄰居都在看著她們,她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落下口舌是非。
她冷硬地道了一句:“既然你爹把房子都給你了,那這房子就是你的!”說完,氣得沒處撒的老太太轉頭回到了這所年歲已久的家。
女人冷漠地目送滄桑的母親離開,在眾人散得差不多的時候,她轉頭直勾勾看向兒子。
“我媽媽看見我了。”沈從意站起,再次侷促地擦拭嘴邊,並搖了搖麥望安,讓他替自己把關,“我的嘴邊還有沒有辣條的油漬?”
麥望安隨他搖頭:“沒有了,很幹淨。”
“那我走了,”他忐忑道,還不忘記從麥望安的頸側偷看媽媽,“有機會我去找你。”
“好。”麥望安給他讓好路,又親眼看著他跑到親生母親的身邊,跟女人在說著什麼。
女人朝他這邊投來一眼。
未曾離開的麥望安察覺後,用對待長輩的微笑,對不遠處沈從意的媽媽禮貌地打招呼。
冷著臉的女人對他揚起笑,又點點頭。
回到阿嫲家裡,麥望安回想起女人那疏離的一瞥,頓時全身如過電般酥酥麻麻。換作之前,在沈從意離開後,他早跑得無影無蹤了。
——
期中考試當日是週四,所以次日的週五還是要去學校學習,只不過不同的是老師大都在批閱試卷,偶爾有些課程也會被安排上自習。
自習課上,吵吵嚷嚷,麥望安被無聊的同桌逼迫著玩井字遊戲,輸了好幾把的他頓時消掉繼續玩下去的慾望,同桌見興致不高的他消極對待,便把他無情踢走,轉頭找了別人。
得到空閑的麥望安第一時間就去看鄰旁正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的路將寧。
路將寧的同桌也是位女生,常紮著一個及腰的高馬尾,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平時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課餘時間也總喜歡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讀書寫字,很少見她離開教室。
麥望安扭頭時恰好與她對視。正巧,他便對她做口型,怕她看不懂,又加上手勢,指著路將寧,示意她看一下這家夥究竟在幹什麼。
得到指示的女生微微靠近同桌,蹙著眉頭觀察他一會兒,這才看向麥望安:“畫畫。”
麥望安點頭,又對她做口型:“謝謝。”
他剛從那兒收回心思,又尋思著接下來該如何勸說路將寧學習,誰料還沒有頭緒,就被身後突如其來的一腳給硬生生踢斷了思路。
他扭頭看去時,目光掠過的路將寧同樣被這刺耳的聲音給震得放下手中的筆,同他一併朝身後的始作俑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