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緊車窗,用布巾給謝姝擦頭發,謝姝脫下被雨水弄濕的衣裳,自己換上衣裳,她冷得哆嗦,盧夫人埋怨:“太不仔細了,今個兒起你不得見風了!”
謝姝還有心情笑了一下,說:“洗去一身塵埃,也無妨。”
又把窈窈的信拿出來,言明請了李家軍接她們的事,盧夫人一喜,道:“看來,窈窈過得應當沒有我們想象中壞,否則安北侯也不會讓人來接我們。”
謝姝想了想,說:“這位副將有些身份,原是跟著李繕從南方一路到北方的心腹。”
盧夫人:“原來,我說那氣勢那麼重呢。”
杜鳴自謙副將,但那是相對李繕而言的,李繕身邊隨便一個副將,單獨拎出來都是大將,在洛陽的時候,謝姝就聽說過,李繕身邊的杜鳴是個儒將,擅謀算。
但是剛剛她正因薛屏的事惱火,加之杜鳴穿著蓑衣,她是沒留意他生得如何,人生最出醜的時候都叫他看到了,日後還是少往來得好。
謝姝一邊想著,一邊在脫下了衣裳裡翻了翻,盧夫人問:“怎麼了?”
謝姝:“好像丟了個手帕……算了,不是什麼大事。”
……
李府內,李繕和李望都不在,昨日洛陽下了旨意,讓幷州出力平叛幽州,昨夜,他們趁著夜色,就奔赴幽州了。
經李繕一鬧騰,今日等到天色大亮,窈窈才睡足夠了,起來洗漱。
今日天時還算可以,窗戶敞著,西府的後院裡,木蘭鋪開香丸,新竹正在晾曬衣裳,窈窈瞥見,那正是她昨夜換下的那一身。
包括那枚湖藍色的肚兜,上面繡著黃綠的精細花鳥紋,在薄薄的日光下,格外顯眼,一下讓人想起,昨夜有不要臉的人咬著紋路,將它含入口中。
似乎被燙到一般,窈窈趕緊不看了,卻難掩臉色泛紅。
鄭嬤嬤笑道:“夫人如今和侯爺,不再是先前那般,總歸有那一日的。”
窈窈:“嬤嬤,連你也笑我。”
鄭嬤嬤忙說:“好了好了,不笑了。”
窈窈鼓鼓臉頰,卻也明白,多提多說,慢慢的,她應該也就不羞了,不至於叫李繕一痴纏,就忘了東西南北。
這麼想著,她臉上熱度漸漸消散,待吃過了早飯,見鐘漏到了巳時,就去東府找錢夫人。
錢夫人既然幫著李繕瞞貍郎的稱呼,應也知道他們發生了齟齬,免得叫婆母一直念著,她得去說一聲。
待進了東府,李阿嬸剛好要出來,笑道:“巧了,我正要去請你們呢,二黃今日會‘轉圈’了,夫人說要請少夫人來看看。”
才幾日,二黃就吃得圓滾滾的,錢夫人用手指轉了一下,道:“轉。”二黃聽話地轉了一圈,哈著氣找錢夫人要吃的。
錢夫人無不得意的,問窈窈:“怎麼樣,二黃挺聰明的吧?”
窈窈一笑,道:“聰明的。”
她頓了頓,又說:“母親,前幾日我與夫君有了點爭執,夫君應當是有和母親說的,有些事我做得不好,本不想驚擾長輩,叫母親擔心了,是我不孝。”
她這話說得圓滑,錢夫人卻是個聽不出來的,問:“你們終於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