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竟不為息事寧人,實則她自己也有些驚訝。
……
辛植進衙署時,劉武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迴廊搓著手來回踱步,他問:“劉老四,你幹什麼呢?”
劉武:“回大人,沒什麼。”
辛植本是要徑直進屋稟報的,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問:“將軍心情不好?”
想到李繕的火氣總該有人承接,劉武諂媚地笑了:“好得很呢!”
辛植放心了,大步踏入屋內,只是甫一進去,他就明白,劉四欺他!這屋中陰沉沉的,李繕坐在桌邊,幽冷的目光,死死盯著桌上一碗湯水。
好似和它有什麼深仇大恨。
聽到辛植的腳步聲,他緩緩抬起眼,但看清是辛植後,磨了磨牙根。
可見將軍這時候想見的人不是他。辛植後背刷的一寒,硬著頭皮,道:“稟將軍。”
李繕:“說。”
辛植:“那盧家兄妹,要如何處置?”
李繕猛地拍了下桌子:“截舌示眾!”
辛植一驚,前幾天少夫人才託他,先看管著,真要換成截舌之刑,還不如剃發剝衣呢。
他到底只是個執行的,應了聲是。
李繕卻道:“等等。”
辛植待命,這回,等了足足半刻鐘,他才聽到李繕道:“先關著,別動他們。”
…
不多時,李繕一人在屋內徘徊,自十七八歲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吞下怒火。
年少時對著那些世家子弟他忍怒,是因為權力不夠,而如今,分明手握大權,他卻還得忍著這口氣。
他眼前彷彿又出現她潸然淚眼,與孑然離去的身影。
有一瞬,他已經走出了這間逼仄的衙署,但又收回了腳步。
許久,他道:“劉武,拿紙筆來!”
此刻,他竟有些理解文人墨客鬱郁不得志的時候,就要寫點什麼的心思,實在是無處可發洩!
這夜裡,衙署的燈一直亮著。
李繕執筆蘸墨,揮動手腕寫了些什麼,又皺眉,把紙揉皺,丟到地上,不知不覺間,地上都是被他揉皺的紙團。
待得第二日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李望和範佔先先後進了李繕這邊,便看門口劉武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