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你怎麼在這睡?”
劉武醒過神:“大人……哦,將軍昨晚燈一直亮著。”
李望和範佔先對視一眼,問:“他做什麼?”
劉武:“應當是寫東西,小的進去磨墨三回,送了兩沓紙。”
李望格外稀奇,李繕從不喜練字。他和範佔先一同推門,屋內地上滿是宣紙團。
李望撿起一團展開,仔細看了會兒,感慨:“嘶,好詩!”
範佔先好奇,莫不是什麼舉世大作?將軍還有此才華?他拿過紙張瞅了一眼,紙上字型十分狂亂:
[窗前寒風急,天上星亂墜,心中何所意,不與女人氣!]注
李望感同身受:“每每我與妻子吵架,就是這般心情。”
範佔先緩緩折起紙張,心道到底是自己糊塗了,哪能期待武將的詩和鑒賞能力。
他二人的動靜,自是把榻上的李繕吵醒了,李繕面上還有點青色鬍渣,他眯起眼睛,隨意坐著,道:“什麼事?”
李望道:“陳霖提出要和幷州聯姻,我覺得正好……”
李繕踹開榻上的小案幾站起來,陳家與李家虛與委蛇,到最後定然反目成仇,這時候,誰去聯姻誰倒黴。
他冷著臉,一邊找銅盆布巾,一邊道:“不聯!讓女人承擔後果,算什麼本事!”
說著,李繕動作一頓。
他和窈窈,就是聯姻。如果不是這場聯姻,她本來,也不該嫁給他。
不,該,嫁。
“咔咔咔”的,不知不覺間,李繕手裡的銅盆,叫他捏得變形了。
範佔先和李望對視一眼,尚未說什麼,李繕將銅盆一丟:“我去校場。”
李望叫劉武進屋收拾滿地紙團。
劉武清掃了一遍,發覺昨日那食盒、瓷碗還放在桌上,他看了看瓷碗,就伸著脖子到處找著,甚至推開窗戶看。
李望:“你幹什麼?”
劉武:“瓷碗裡是昨日,少夫人帶來的湯水,如今全空了,不知道將軍倒到哪去了。”
李望呵了聲:“不用找了,倒他肚子裡去了。”
範佔先、劉武:“……”
範佔先試探著問李望:“將軍如此暴怒,卻又不得不壓抑,可是好事?”
李望:“如何不是好事?我是巴不得有人能料理他這性子!”
範佔先面上不動,卻暗暗點點頭,如今所有人以為李繕足夠尊敬他,只要是他規勸,李繕便會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