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符確實給她傳送到了十二川海。
但定位的不是十二川海的岸邊,而是海裡。
離清緣:“......”
好在她會游水,要不出師未捷身先死,好不容易收回來的力量還沒接收,人就已經沒了。
游上岸後,離清緣當即手腳並用爬上了礁石,坐在上面喘氣。她拔下已然歪斜的金簪,一甩濕漉的發尾,身上的藍白衣裙也正滴答淌水。
那道聲音說半個時辰後開始力量接收,現在大約是快要到時間了。
無月光,無星光,此時的十二川海四下寂靜無人,只有雪白海浪洶湧翻卷而上,拍打灘岸的聲響簌簌。
“你遊過來的?”
碎玉般的聲音冷不丁自不遠處響起,離清緣正擰著自己雪白間裙的下擺,淌下的海水浸潤了她身下的礁石。
她聞言一抬頭,果然見著正立於十二川海之上的厭拂滿。
對方今日穿的是負雪宗的統一弟子服,纖塵不染的白上還點染了海水的藍,倒也是同她身上這件衣裙一樣的藍白相間。
不過那踏浪而來,撥弄滄海時,到底還是一般無二的謫仙模樣。
“當然了。”離清緣聲調軟綿綿,話語卻不軟綿,道,“師父,我一介凡人,又沒有靈力。”
一道溫和幹燥的咒訣落在了她的身上,一洗入骨的濕寒意。
厭拂滿撫一撫翩飛的衣袂,也落在礁石之上,在她旁邊坐下。
“開心了嗎?”
“開心了,師父——”
衣裙不再濕漉漉貼附在身上,離清緣心情好了不少,她指一指自己身上的這條藍白衣裙,笑眯眯叫他,“你看,道侶裝哎。”
“道侶裝?”厭拂滿就著她的話重複一遍,頗為懶散地掀一掀眼皮瞧她,“和我穿道侶裝,然後同別人成婚?”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這人。
“我這不是逃婚出來找你了嗎?”
離清緣彎一彎眸,自有她的道理,胡話張口就來,毫不心虛,“那些都是鶯鶯燕燕,當不得真的。”
“鶯鶯燕燕,當不得真?”
厭拂滿又就著她的話再重複一遍,像是在咀嚼這話裡有幾分真意,半晌後,他噢一聲,似笑非笑的:“我還以為你是覺得他活不好呢。”
這陰陽怪氣的勁,看起來還記著她那天誇他時蹦出來的“活好”兩個字呢。
...但她和簷如歲,睡都沒睡成,準確來說,是睡到一半被打斷了,好嗎?
別提了,提起來就傷心。
但還不等離清緣開口說些什麼,腦海裡那道冰冷的提示音就又一次煞風景地響起——【力量接收即將開始,倒計時五秒】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