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個陌生人長得是挺好看,很合他胃口就是了。
但一想到自己真的和他在一起,然後走到相看兩相厭,互相厭惡互相仇視,最後——
最後如同他的父親和母親那般,死亡、咒罵、枯萎……
江誤覺得一陣惡心。
他發動車子,沿路徑直向前離開。
五分鐘後,江誤發現自己又掉頭回了湖邊。
那個穿著奇裝異服的銀發男人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不冷嗎?
不怕感冒嗎?
江誤皺了皺眉,開啟車門,拿起一把傘,撐開,一步步走到了男人身邊。
在雨水的掩蓋下,江誤的腳步聲幾近於無。但那男人卻在江誤快要接近的瞬間便猛地轉身,敏銳的像是一隻野獸。
不過,這只野獸在看清江誤的模樣後,就重新變回了原先無助順從的模樣。
“雄主……”男人小聲地喊,眼裡盡是藏不住的委屈:“我還以為您不要我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你認錯人了。”江誤這麼說著,手上的傘卻朝男人那邊偏了偏。
男人聽到這句話後,看起來更傷心了。
為什麼。
江誤被那雙藍眸望著,陷入了一陣前所未有的混亂。
就在幾分鐘前,他還感覺空蕩麻木的胸膛此時被一陣溫暖的洋流充盈,那洋流裹挾著對他而言完全陌生的感情,反複來回地沖刷著他內心深處被冰凍的角落。
為什麼他會對眼前的人有這樣的感覺?
“你叫什麼名字?”江誤緊盯著男人。
“路維尤斯。”男人輕聲道:“我叫路維尤斯。”
江誤將全身被雨淋得濕透的路維尤斯領進自己的頂層公寓。
這個銀發男人看起來像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那雙眼睛無論看到什麼,都充滿了好奇。
車子、手機、街道……等等等等,彷彿一個幼兒園小朋友。
更神奇的是,在江誤的追問下,這個對他而言分明完全陌生的男人,卻真的準確無誤地說出了他所有的喜好。
那些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母親,不再可能有第二個人知道的事情。
在路維尤斯走進浴室洗澡的時候,江誤坐在客廳沙發上,思考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怎麼想怎麼覺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