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王憐花就睜大了眼睛。
他把第一頁的蘇夢枕病情粗略概括仔仔細細看了足足有三遍,對曲泠說:“你確定你寫的都是真實情況?”
曲泠說:“確定。”
王憐花再道:“奇了,居然還活著,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他好像看到了珍稀動物,摸摸自己的下巴:“你確定要治他嗎?這個病人,難度似乎太高了。”
來了,導的名言之一——你確定要這個選題嗎?
曲泠也沒得選啊,她也不想要蘇夢枕做畢業作品,哪個醫學生會想要他當畢業作品啊,可是她沒得選啊!
她硬著頭皮:“蘇樓主對我有恩,且為人無可挑剔,是我的朋友,我是一定要救他的。”
“原來如此。”王憐花說。
他繼續往下看。
十多頁的初稿,第一頁後面就是從樹大夫那裡抄過來的蘇夢枕病情詳細記錄,王憐花看到這裡,表情和看志怪小故事沒區別了。
他還發出了贊嘆的聲音,評價道:“原來人還能病成這樣啊,嘖嘖,有說法的。”
六頁以後,就是實在水不下去的、曲泠開始正式擬的治療初稿。
曲泠投入的心血著實不少,她不少夜晚都燒給她的初稿了,努力總是有回報的,彙報就是七到十頁是能看的。
王憐花還看得比較贊賞,看到覺得寫的不錯的地方會點頭。
十頁一過,一切就變了,王憐花的手部動作停止了。
曲泠痛苦地合上眼,不敢面對接下來的事。
她看不見王憐花的表情,但能聽見他翻動初稿的聲音,到了六頁往後,很明顯的放慢了。
就像有蟲子爬在她身上,曲泠汗如雨下,王憐花手指敲在初稿上:“過來,別閉眼了。”
她不安地睜眼,以螞蟻的速度挪了過去,恨不得與王憐花中間隔了一條銀河。
但是銀河是沒有的,導師是在審稿的。
王憐花把初稿伸到她眼前,手指敲在一行字處:“這裡我——看不太懂,給我說說?”
在曲泠耳中,他咬重了看不太懂四個字,曲泠張嘴:“嗯,寫這裡的時候我想的是,他的病情有寒症的體現對話,也許可以配合……”
“還有這裡,這幾株藥材是怎麼扯上關系的?”
“這裡是,呃,結合了蘇樓主之前大夫的用藥,之前主治蘇樓主的大夫他……”
“現在要治他的不是他之前的大夫,是你,那麼你這麼參考,恐怕沒有多大用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