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曾對病癒抱有希望的又久經煎熬的蘇夢枕,非常難以不被觸動。
他不需要多加考慮,就同意了曲泠的請求,無論曲泠能不能治好他,他都認下了這個人情。
勾心鬥角的江湖,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就已經很難得了。
此事唯一節外生枝的就是樹大夫的反應。
作為一個曾經的宮廷禦醫,江湖醫傑中的第一流人物,他苦耕蘇夢枕的病也有快十年了,還沒有什麼進展,有這樣一個聯合會診的機會,他自然不回放過,主動提出希望能夠加進來。
曲泠當然同意,樹小大夫知道了也想來學點什麼,被樹大夫按下去了。
“你看得懂嗎你就來。”他爺爺說話好傷人啊。
樹小大夫流著眼淚去讀書了。
蘇夢枕沒有多少空閑時間,會診就安排在了第二日。
曲泠才將京城暗藏的陰謀給阿飛王憐花說清楚,就到了該把腦子燒得更厲害的時間。
也是她最緊張的時間。
曲泠搓了搓手,她要正式對她的畢業證書發起沖鋒了。
見不得自己唯一的徒弟在正式場合這副樣子的王憐花不留情面地掰正她的腰:“什麼體態?”
曲泠的緊張都中斷了,嗷嗷地慘叫:“我馬上改正,師父疼,疼!”
她發出了會診前的第一聲慘叫。
屏風外的樹大夫聽到聲音,遲疑了片刻,作為一個有充分教育經驗的人,體面地給家長王憐花留足了教訓時間才進去。
他們到齊了,裡面的蘇夢枕也準備好了,這種場合陪在蘇夢枕旁邊的毫無疑問只會是楊無邪,他做出一個手勢,請三位醫者進去。
江湖的三代神醫芸集於此,已是過去二十幾年都難有的豪華陣容。
屋內窗戶緊閉,光線充足,堆放了幾塊大的暖玉,蘇夢枕衣著單薄,坐在床邊。
他剛服過藥,面上還有長久連軸轉的疲憊之色。
簡單地問過好,曲泠把自己透過的初稿抖出來,鋪在桌上。
她再側身,把率先問診的機會讓給了王憐花,她也不敢不讓。
於是王憐花先為蘇夢枕把脈,他早從曲泠的表述和初稿中對蘇夢枕的身體有了很全面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