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來說就是病到這個程度還能成為武林高手,一樓領袖,明商大計,沒有暴斃,已經是肉身成聖的級別了,他還以為天下不會有這樣的人,能給蘇夢枕看診也算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了。
和驚嘆相同的,治他也會是王憐花從沒遇到過的挑戰。
一層又一層的病症糾結在一起,彼此環環相扣,不給蘇夢枕留一絲生機,又因為各病症的特殊,反而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平衡之下呈現的,是紊亂的脈象。
這脈象複雜到即使是他也疑惑地松開再探了一次,和曲泠當時的反應一摸一樣。
王憐花花的時間是曲泠第一次給蘇夢枕把脈花的時間的兩倍,他問了蘇夢枕幾個問題,比如蘇夢枕從出生以來都生過什麼病,這樣糟糕的身體是怎麼來的,習武生涯有沒有受過什麼重傷……楊無邪代為解答了。
最後王憐花鬆手,給曲泠的眼神意味深長。
大概就是有志氣什麼的意思,曲泠把頭低下了。
別看她呀,不是她自己選的。
蘇夢枕作為一個病人難度到了該給他單開一本書的程度,三個醫者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不過由於曲泠天然就畏懼王憐花,自然是先提出自己的意見,然後王憐花說什麼她都“嗯嗯嗯”,所以也沒有産生爭執。而樹大夫自知自己對治好蘇夢枕這件事是此生都沒有可能了,在王憐花面前也是完全被壓制,會診進入到白熱化時,已經完全是由王憐花佔據主導地位。
他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絕代天驕,說什麼就是什麼,提出來的看法永遠都是最犀利的,談論到後頭,曲泠如醍醐灌頂。
一直到落日西斜,作為病人的蘇夢枕都去接著上班了,這場持續了接近三個時辰的會診才結束,收獲良多的樹大夫忙著消化先走一步。
王憐花結束了他的滔滔不絕,曲泠記了三整張紙,沒聽到他的下一句,抬腦袋。
她的導師給了她一個腦殼崩。
“別光顧著記,我說的東西都到你腦子裡了嗎?嗯?”
導師逼問她。
聰明的曲泠同學才不怕開會後的突然抽查,有人教的情況下她還是超聰明的:“全都在腦子裡,連師父你喝了幾口水我都知道。”
“這個就沒必要了。”
王憐花抽走她的筆記:“我考考你。”
“哼哼哼。”曲泠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信心滿滿,“來吧,才不怕呢。”
她都這麼說了,王憐花肯定要滿足她,怎麼刁鑽怎麼難就怎麼問。
但曲泠還真沒被難住,雖然後面有點汗流浹背了,但也挺了過來。
王憐花勉強賜予她不挨罵資格證,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