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口大營佔地十畝,塢堡八座,正門兩側箭塔懸吊橋,外圍壕溝一丈深,溝外設著拒馬陣,拒馬陣外又有鹿角,鹿角外還挖著陷阱,堡壘堅固。
不需要元禎再花費心思修營壘,只消招滿士卒,訓練有當,這裡就是牢不可破的湯池鐵城,能與羌人大軍一戰。
她偏頭看向床外側,元禎後腦勺陷於軟枕中,闔眼平躺著,連呼吸聲都不曾變化,也不出聲回應。
蕭夷光知道元禎在裝睡,便主動捱上軟枕,細碎的鼻息撲在她脆弱的脖頸上,又用發絲去輕撫那隻圓潤的耳垂。
細細密密的癢意傳來,元禎眼睫一動不動,藏在被中的手卻緊握成拳。
耳邊響起明月婢無奈的妥協聲:“既然殿下不肯改變主意,那妾就只能回會稽阿姊家了。”
扔掉發絲,捏住元禎的耳朵,她的聲音變作委屈:
“只是無事回孃家,難免會惹人有非議,讓街坊四鄰瞧見了,還以為是妾不討殿下的喜愛,是被殿下趕回來的呢。”
元禎睜開眼,轉身摟住明月婢的肩,將早就盤算好的話說出來:
“由東宮虎豹騎送你,阿柔也會隨著一起住在會稽,等這裡事情結束,我就立馬接你回建鄴。”
蕭夷光柳眉染上薄煙,並不領情,反倒要求:
“迎送的陣仗再大,在外人眼裡,妾也是無故被殿下遣送回家。殿下若能答應妾一件事,妾就有了藉口,就是在會稽多住些時日也無妨。”
若教百姓知曉明月婢是為躲避戰事而回到會稽,一定會引得人心惶惶。
元禎也想為她另外尋個正當由頭,便爽快道:“說吧,只要不是摘星星、摘月亮的難事,孤都能辦到。”
“殿下與妾結契,讓妾藉著養胎的理由去阿姊家,不就名正言順了。”
攬著香肩的手鬆開,元禎暴躁地用被子矇住臉。
結契?還不如讓她去摘月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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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元禎命人收拾渡江用的銀兩幹糧,吩咐張十一郎留下應付司馬侃,讓曹楚脫下戎裝帶路,就是不提送蕭夷光回會稽的事。
莫說提,想一次她都胸口發悶,感覺心頭湧上難以言說的羞恥。
趁著茍柔在給明月婢上妝,兩人都對著妝臺忙活,元禎一口氣將涼透的藥全都喝下去。
可惡,等我好了,一天與你結契十八回!不,是找十八個標緻小娘子結契,就是不跟你結!
當她絞盡腦汁想將空藥碗毀屍滅跡時,孟醫佐興沖沖前來問診,看到藥喝得一滴不剩,眼睛一亮:
“殿下昨夜的精力如何?是不是很有結契的沖動?”
元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