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為薛蘊只是一個小鎮上支教的老師,他沒有像陳潤清那麼多的顧慮,有的時候即便是面對校長,他也很敢據理力爭。
聽了陳潤清的安慰,周浮心裡更感覺有種說不清的煩躁。
她當然知道陳潤清喜歡她。
理性來看,陳潤清對她不錯,長相清雋,條件也好,h這種門檻極高的展,他也有渠道能想辦法。
這世界上年輕漂亮的女孩多如牛毛,周浮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獨一無二不可取代的人。
她用筷子夾起陳潤清丟她碗裡的水晶蝦餃,越看越覺得沒食慾,直到陳潤清已經快要失去耐心,用手在桌下輕輕碰了她一下,才勉強點點頭,擠出了一絲笑容。
“沒生氣呀,只是胃有點疼而已。”
周浮初中的時候還不理解,為什麼她總是一不小心看著薛老師的眼睛,就好像陷進去了一樣,回不過神來。
好在他們之間的關系本就是師生,她有一個光明正大可以注視著他的理由。
後來進了大學,周浮才知道她當時對薛蘊的感覺,學名叫做生理性喜歡。
就像饑餓對應食物,寒冷對應溫暖一樣。
是本能,是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就像剛才,在酒店門口,謝亭恕說完那句話,轉身就準備走。
他只是隨手逗她玩了一下,周浮卻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勁,追著他的背影問了一句:
“可以……加個微信嗎?”
周浮也這樣要過薛蘊的電話。
拿著作業本翻到最後一頁,請他把自己的手機號寫在上面。
薛蘊當時全程注視著她的眼睛,聽完她的請求後,很爽快地接過筆在上面寫下了十一位的數字,大概因為他們那有很多突然不讓女孩上學的家庭,還特地跟她補了句,有什麼事都可以隨時找他,他手機晚上睡覺也不會關機的。
“不可以。”
但穿著黑色羽絨服的少年卻連戴耳機的動作都沒有停下來過,只是微微駐足,回過頭用餘光瞥了她一眼。
“為什麼?”周浮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下意識地反問。
他將耳機塞進耳朵裡的同時,抬手拉了一下衣領,便又將手插回兜裡,只留一個側臉給她,也仍是眉峰銳利,眸光矜傲,映著一點雪色,涼薄到骨頭縫裡都發刺。
可他偏偏語氣又是留著兩分笑的,一把鋒利的溫柔刀。
“太聽話了,不喜歡。”
將不走心的敷衍都劃出漂亮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