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餘光瞥見剛自己從樓上帶下來的素描本還在飲水機旁邊放著,便悄無聲息地摸過去,裝模作樣地開啟本子,一頁一頁地慢慢翻看。
周浮很市儈地在期待謝亭恕能看到,問她這是什麼。
她就可以回答說這是設計草圖,然後謝亭恕就能想起那個h的高定。
“這是什麼?”
周浮翻了沒幾頁,就如願以償地聽到了這個問題。
她立刻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圓地答:“這是我的設計草圖本。”
話音未落,她就聽到謝亭恕繃不住了似的笑出了聲。
“?”
周浮抬起頭,只見大少爺的叉子指著那碗金燦燦的玉米濃湯,朝她微一挑眉:“我說這個。”
“……”
在義大利!這樣賣相的湯還能是什麼!總不能是東北大碴子粥吧——
周浮一瞬間差點揭竿而起,又強壓著情緒讓自己冷靜,只是語氣聽起來難免染上三分生硬:“那是玉米濃湯。”
“哦。”
謝亭恕這個時候才終於給了她面前的那個本子一個眼神,“那那個呢?”
“……是我想買h高定的日記。”周浮覺得謝亭恕就是故意的,這個人的惡趣味上次在劉衡鈞那她已經見識過了,“你要聽聽嗎?”
謝亭恕笑得更厲害了:“聽聽看。”
“2022年3月17日,謝亭恕說要給我買h高定,但是沒有買,這個仇我記下了。”周浮對著自己畫了一下午的草圖,面不改色地開始扯:“按照欠債還錢利滾利的原則,我認為謝亭恕應該給我買兩個。”
她在說什麼,周浮自己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就是什麼,就像是抓跳蚤一樣,抓到哪隻就是哪隻了。
但謝亭恕難得笑起來,周浮雖然搞不清楚他具體在笑什麼,不過總歸……
是沒做錯事吧。
謝亭恕這人,說是情緒穩定倒不如說是目空一切。
周浮之前見到他的幾次,這人基本都是遊離在集體之外的,和陳潤清不同,她猜不透他喜歡什麼,也想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直到今天,陳潤清給她看了陸安妮的照片,周浮才明白,他就是敷衍,因為對劉衡鈞那個圈子瞧不上眼。
“你學設計?”謝亭恕笑完之後對意麵也沒了興趣,朝她伸出手,“哪方面?”
“珠寶。”
周浮大方地把本子遞給他,“所以我一直在期待能到h博物館參觀。”
謝亭恕接過她的本子,從第一頁開始,慢慢一頁一頁往後翻。
其實周浮在這個本子上的設計並不精細,大多都只是一個思路的雛形,靈感跨度卻很大,從花卉,死亡金屬,到後面開始接觸中式元素,祥雲,宮殿,層巒疊嶂的水墨山水,粗鉛筆的線條對於勾勒這種畫面極為有利,而她即便是草稿,也會在旁邊作出少量標註。
用貓眼石,壓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