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殷少心有餘悸地看了眼滿是裂縫的地面,衝著已經趕至白秀才身後的死士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去背上暈厥的同伴,然後轉過身,按下了那正在上第三支弩箭的上善,苦笑一聲。
“那,白先生,後會有期。”
“嗯,就此別過。”
……
當殷少一行人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後,白秀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他撣了撣衣裳上的雨珠,轉過身,走到那頂白色油紙傘的身旁,“走了。”
少女抬起頭,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搖頭婉拒了他的攙扶,一步步走到了那死而不倒的老車伕旁。
然後,跪於其身前,無聲啜泣。
晶瑩的淚珠滑落臉頰,與雨珠一同滴落在了地上。
白秀才輕嘆口氣,沒說什麼,只是撐起了油紙傘,站在了她的身旁。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雨點漸小時,幾個光影伴隨著悉索的腳步聲,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
他微微眯眼,彎腰道:“官府的人要來了……你怎麼做?是留在這裡,還是跟著我走?事先提醒一聲,跟我走的話是不可能帶著老先生的遺體一起的。但奇門敢策劃起這次夜襲,就說明官府那邊可能有他們的人,所以官府會不會秉公執法也不好說。”
少女抬起那傾城傾國的面龐,用那沒有刻意便已楚楚動人的神情問道:“你願意……讓我跟你走嗎?”
白秀才先是一怔,隨即聳肩笑了起來,“你這是要以身相許嗎?”
少女臉色微紅,低頭道,“不是的,我得回蘭亭……”
“我開玩笑的啊。”白秀才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你若真要以身相許,我也不敢收啊。”
“……哎?”她抬頭道,“先生已經有家室了嗎?”
“那倒沒有。”
“那為什麼……”
“說來話長……況且也不是什麼好說出口的事情。”白秀才淡淡一笑,瞥了眼正快步靠近的光影,“先不說那個,你跟我走嗎?”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麼,失禮了。”
沒等少女疑問,白秀才便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將之半抱在了懷中。
然後,身形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