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國紀元十年夏
南鎮位於北國西北處商道正中,作為連線聖國與各國的重要樞紐,也是塞外各國進入華夏國的唯一通道。
即便如今聖國國由於疆域的擴張與塞外聖國國時有衝突,塞外各國也達成一個共識——兵馬不至南鎮。
由此南鎮貿易往來興盛,各國人匯聚其中。鎮中歌舞昇平,人丁興旺。沒有一絲收到戰亂的影響。
正時值立夏時節,這場雨來的恰是時辰。從昨夜開始淅淅瀝瀝的雨點不停落下,洗刷著各家屋頂的瓦片,也慰洗著往來商人身上的黃土。
塞外大漠中,一個小型的商隊正在其中緩緩前行。從遠處望去,好似在黃土中的一隊行軍蟻。領頭的駱駝上,坐著的大漢頭戴一頂黑色的斗笠,身著一身極為簡樸的黑麻布衣。腰間佩戴著一柄月牙狀的彎刀,握著韁繩的手關節厚大,虎口處有著厚繭巴。一看便是使刀的好手。
跟在他身後的人雖也在外的披著粗麻的黑色披風,但披風下露出來的絲綢無不彰顯著這些人的身份。
"寧大哥,此處距離南鎮還有多遠"這時,身後一名男子對著領頭的男子說道。
寧遠欠了欠身子打了個哈欠緩聲答到"快了,再翻幾個沙丘就到了"
正午時分正是烈日當頭,四周荒漠一片。這太陽就像是最這大漠中最兇惡的猛獸,要烤灸掉所有的水分與生物。
"呃,寧大哥。這句話在昨日你就說過了,在下實在走不動了,這行囊中的水與乾糧也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是熬不到南鎮就先到西天了"
"有我在,死不了"寧遠輕聲說道
隨後他又用手指頂了頂斗笠望向遠方天空,沉思了片刻。嘴角弧度微微上揚。
"這雨快來了"
此刻,南鎮城內大雨傾盆,天空中烏雲密佈伴隨著電閃雷鳴。
霎時,一聲驚雷劈過直接將城牆上的聖國旗擊落,城牆上有一人卻不為這驚雷所動,站在城牆上巍然如山。此人身著聖國衣服,頭戴一頂極為誇張的玉冠,腰帶上彆著一串琥珀腰鏈。
在這大雨中,眼神堅毅地望著前方。遠處的天與沙彷彿混在一片,成了一片沙海。雷聲轟隆,沙海中一處驚雷打下瞬間激起千層沙浪。
城樓門開,一個白衣男子走出,雙目凝視著城牆上的那名男子。
"先進去吧,這電閃雷鳴的。萬一劈到你頭上,你爹怪罪下來我可承擔不起。"
"四郎此番路途兇險,不知此刻是否安好"男子答道
白衣書生背手踱步到城牆頭,與這名男子並排著。
"放心吧,四郎那小子能有什麼事。況且不是有寧遠跟著嗎。這聖國的塞外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熟了。"
書生頓了頓。又說道"今日我在集市上託人買了批上好女兒紅。酒我已經溫好了,一同喝點暖暖身子吧,如何?"
……
……
尷尬的沉默後,這男子悻悻的聳了聳肩,兀自的進了城樓,邊走嘴裡邊唸叨著“倔驢,真是一家子倔驢”
細算下來楊四郎被髮配到邊疆已經三年有餘了。三年前在聖都,四郎因為在街上與聖國統領獨子梅利毛爭執而失手將其打死。引得聖上震怒,將四郎發配邊疆。
在邊疆這些時日,四郎數次擊退華夏國的進攻,更是屢建奇功才換得此番回都。據說各方勢力都已死盯著他。以宰相為首的黨羽,聽說已經派出手底下最為精銳的殺手埋伏在楊四郎回京路中。而華夏國那邊更是對這位少年恨之入骨,恨不得扒其骨皮食之。
然而現在,這位在華夏國與聖國間的傳奇人物正四歪八扭的躺在巖壁邊矇頭大睡,若是沒人跟你提起,你看他也只像鄰家少年。約摸十五六歲,一頭黑色的頭髮不知道是天然生成還是因為許久未曾洗過的緣故有些髮捲,也有些油膩,偏生那張臉卻洗的極為乾淨,從而顯得眉眼格外清楚,臉頰上那幾粒雀斑也格外清楚。
時至半夜,天空依舊烏雲密佈,暴雨傾盆而下。一塊巨大的拱巖橫亙在這荒漠中,拱巖中溝壑壘壘層層疊疊正是一處天然的避雨亭。商隊也在此停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