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寧遠此時眉眼緊閉,手指不停敲打著刀柄發出“嗒……嗒……嗒”的聲音。
“寧大哥,再不睡天可就要亮了”四郎閉著眼,輕撓了撓頭。四郎呢喃著翻了個身,換了個更為愜意的姿勢靠在駱駝身上。
"你胸口那包乾糧你打算當特產帶到京城嗎"四郎道
寧遠側頭來瞥了一眼楊四郎,沒有答話。
四郎見寧遠沒回答,自顧自說了起來。
"你說咱又不是倉鼠,咋還開始儲存糧了。也真不知二哥那腦袋怎麼想的,非得請你來當我導遊"
"你說皇上那腦子也是,當初我在京城待的好好的,非把我攆到塞外。如今我在塞外待的好好的又突然下旨叫我回去。"
"我一聖國未來花朵,不說愛護我就算了,還把我當成蹴鞠踢來踢去"
"真是個勞累命哦,勞累命哦"
四郎越說越起勁,寧遠卻當沒聽見似的依舊用手指敲打著刀柄。
"寧大哥,你說當初要不是梅利毛那畜生當街欺負人家小女孩,還先拿匕首刺我,我哪裡會失手傷了他"
"聖王真是越老越糊塗,見義勇為的好青年被誣賴成當街行兇殺人犯,現在真是沒有王法了……"
"寧大哥……"
"寧大哥……"
……
……
寧遠撓了撓耳朵,閉著眼睛依舊默不作聲。
在這漆黑的雷雨夜中,一名稚氣少年對著一名飽經風霜的刀客喋喋不休的自說自話,燃燒著的篝火中印照著他倆的身影,漸漸熄滅在這雨夜中。
時間回溯到三個月前。
莫高窟中一處洞窯中,陳老正虔誠的跪拜在壁文面前,這名老人極為乾瘦,面板粗糙而黑亮,一眼便知是長期生活在大漠中人。陳老佝僂著身子站起,寧遠靜靜地候在老人身後。
陳老面容淡然,沒有流露任何表情。
"為何你定要此次回京,你可知時至今日我那兄長依舊對你恨之入骨。"
"你此番進入華夏定然瞞不過他,就算是你恐怕也凶多吉少"陳老淡淡說道
寧缺欠了欠身子,向陳老行了個躬身禮。
躬身答道"當年寧遠本就是將死之人,莫不是陳老和楊司令捨命相保,恐怕早已身首異處。這恩情寧某此身都無法償還。如今聖城特赦四郎,回京途中險相叢生。莫說凶多吉少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將四郎安全送返京城。"
陳老走到洞口,微風吹過,拂起那片如鏡面一般的月牙泉激起震震漣漪。月牙泉邊開著一圈不知名的花,四周灌木叢生,一片生機勃勃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相信,這片大漠中的還有此番精緻。
"若不是你,老朽也早就是這大漠中一具乾屍。你並不曾虧欠老朽"
"快快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