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轉念一想心中又悲傷了起來,有道是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他在城市繁華之地要飯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沒人施捨幾個銅板,卻在這鄉野之地偏僻之所信口胡謅兩句惹得農人掉了許多眼淚,當真可悲可嘆也可恨。
佑京拍了拍農人的肩膀道:“看您年紀比我大一些,稱呼您一聲大哥可以吧。”
農人道:“什麼大哥不大哥的,您是流浪的武士沒落的貴族,雖然現在不咋地,以後保不齊飛黃騰達,咱這身份差別太大,你就直呼我名字就好了,我叫井田,您叫什麼?”
小次郎坦然道:“我叫小次郎,您也知道我以前是一名武士,只是我這手中的劍因事丟失,所以……”
說完這話,井田若有所思,他猛一拍腦門想起一件事來。
“對對對,前些天有個武士來到這裡,瘋瘋癲癲的,他懷裡抱著一柄劍,說是什麼名刀見人就砍,弄的誰也不敢出門,後來劍被丟在村口人也不知去向,我平時酷愛兵器,就將那柄劍撿了回來。你的劍不是丟了嗎,我看你順眼,來我家把那柄劍送你了。”
小次郎訕笑兩下,他手中鬼刃又豈是一般名刀所能比擬的,料想傳說之中的三神器也比不過他手中的鬼刃,剛想推辭哪知那農人一把拉過他的手拽著他就走。
小次郎無奈的搖了搖頭,自知盛情難卻,況且以井田這般熱心腸的性格,今天晚上說不定還能飽餐一頓踏踏實實睡個安穩覺。
如此一想,便欣然往之,一路上跟井田胡吹亂吹。
到了井田的院子裡,只見各式各樣的農具擺放了一地,每個看起來都十分精巧,用料似乎十分講究,其上很多地方都開了刃,就像高手匠人精心打造的兵器一般。
小次郎問道:“您……不會是個鐵匠吧。”
井田一笑,露出一臉憨相,粗糙的大手往又圓又大又禿的後腦摸了兩把。
“這您都看出來了,實不相瞞,這些農具確實是我打的,我從小喜歡武藝,奈何家窮沒法拜師,學來這一身打鐵的本領尋摸著給自己打一件趁手的兵器。可惜我只見過農具,故而兵器打來打去都打成了農具。”
“也難怪您能打出這麼多精巧的農具,敢問您可否露兩手讓我掌掌眼?”
這話一出井田便來了興致,走向牆邊的一個九齒釘耙,擼起袖子吐了兩口唾沫,使了力將耙子輪了起來。
這耙子少說有個百十來斤重,農人拿起來看似並不費力,輪起來大開大闔頗合章法,更有些許巧妙變化暗藏其中,令小次郎大飽眼福!
“這真是您自創的?”
井田道:“瞎比劃的,我就覺得這般打著比較瀟灑飄逸,不過……嘿嘿,我這副長相實在是跟瀟灑飄逸沾不上一點邊,讓您見笑了。”
小次郎撫掌大讚,不住點頭,就像師父看到自家徒弟學有所成一般,高興不已。
“您這武藝可比一般的武士強多了,就是招數使得不太準確,對敵之時有些捉襟見肘,若得名家細細指點再加上內功心法輔助,相信能夠擠進當世二流水準。”
小次郎這話可不是抬舉,他是真心覺得這農人耍的這套功夫厲害,要不怎麼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農人沒經人指點過一次便能有如此成就,若得名師指點真說不準能有何等之高的成就。
農人一聽喜出望外,將九齒釘耙往小次郎身前一遞。
“看樣子您也是個厲害人物,反正我也交不起學費,看您這樣子也需要多少錢財,我管您飽餐一頓,您指點指點我這功夫,怎樣?”
“好啊,求之不得,不過我對你這功夫可不熟悉,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他大名鼎鼎的‘安土桃山之鬼’教一個農人豈不是手到擒來,小次郎若是真開門授課,以他的名氣那名門貴族還不把他家門檻給踏破了,能教這農人算是這農人八輩子修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