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的路又很多,能走的也有很多,可謂是條條大路通羅馬。而世上這麼多的路卻沒有一條能讓大天狗走的通的。
也許有一條,只是這條路的代價有些大。
他收起了自己的妖力,朝著那個僧人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他看著那張慈祥的、和藹的令人憎惡的臉,突然跪了下去。
就是這一跪,跪碎了他所有的自尊。這一輩子他只跪過四個人——父母和兩代首領,人妖兩生之中他也從未求過人,而此刻他卻要求,求的還是他最為憎恨最為厭惡的仇人!
他說道:“求......求求你,救我首領一命。以後我鞍前馬後當牛做馬願服侍在您身側,只求你,救救他。”
茨木童子想要制止,可他現在痛的連喘息都困難又如何能說得出話。那藥丸初進身體便如萬蟻噬咬,過了一會身體骨骼與各處經脈腫脹欲裂,就像在細小的血管裡放一頭大象一般。
可他心裡的痛卻比身上強烈千萬倍,那個滿是自尊與傲骨的大天狗居然為了自己向人搖尾乞憐,就算自己因此活了下來又能如何?而且以後大天狗就要在那僧人身邊隨侍左右,以那僧人的性格肯定會想出比今日更狠辣的招數折磨大天狗。
他使出了極大的力氣,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甚至拼了命使出了力氣卻僅僅是動了動手指。
那僧人輕輕按在他的手上說道:“不要動,動多了對身體不好。”隨後又像大天狗說道:“我答應你,不過你可要言而有信。”
說罷一股金光自掌中閃出,刺入茨木童子身體在他經脈各處與四肢百骸遊走。不出片刻,茨木童子所有的損耗都修復完全,甚至妖力要比自己全盛時期還要強!
待一切事畢,那僧人居然合起雙掌向兩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茨木童子和大天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這個惡僧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兄友弟恭,在這個世上不論是人、神還是妖,能像你們這等肝膽相照的屬實難得。我剛剛只是施展了一些手段試探二位罷了,大天狗自不必跟我走,我反還有事相求二位。”
他這話著實令人難以置信,方才那諸多手段居然只是試探?他在試探些什麼?
茨木童子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直言便是這麼彎彎繞繞的搞出這麼些事情,就是想看我們二人笑話不成?”
那僧人十分虔誠的說道:“天降大任,小僧豈有這等閒心。佛門衰微需要你等相助,只不過我佛門不與無信無義之人為伍,適才手段過激還請二位原諒。”
他這話說的雖然十分牽強,但以他實力卻沒必要說這些虛言。茨木童子和大天狗心中各自思忖了一會,又幾次交換了眼神這才信了大半。
大天狗問道:“敢問閣下究竟所求何事?”
那僧人行了佛理道:“阿彌陀佛,小僧曾與茨木童子相約要救你們的大哥酒吞童子,我所求之事便是與他有關。”
大天狗一臉不可置信的看了茨木童子一眼,眼裡滿是詫異,心道:“首領大人竟與這個人做交易?!”
旋即又向那僧人問道:“既然是救我們自家首領的事我們自然會傾盡全力,你又為何......”
那僧人打斷道:“世上最難琢磨的便是人心,若不加以試探保不齊會害了自己。況且我所求之事不光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自己。”
大天狗還要再問卻被茨木童子伸手止住了口,他盯著大天狗的雙眼緩緩搖了搖頭示意絕不可再問。
他自己想了一會問道:“既如此,就把你所求之事說說吧。”
那僧人笑了笑道:“在救回酒吞童子後我想你們‘百鬼夜行’一起歸入我佛門。”
二人又看了一眼,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二人豈有不答應之理呢?而且佛門經常講劫難等等事情,想來剛剛那僧人的諸多手段便是他們入門所歷的劫難。二人心下疑心盡去同聲回道:“好!”
那僧人回了一個佛禮說道:“小僧謝過,還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