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輕輕一用勁兒,雕漆的匣子便開了。
許佑德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喬三卻是脖子一縮,往後退了一步。
沈睿居然是看得最清楚一個,她只看了一眼,不由地“噫”了一聲。
這一聲倒是把兩個沒有自知的男人勉強地喚醒了一點的擔當,雖然心裡頭都有鬼,但還是大跨步走到桌邊,問:“怎麼了?”
沈睿:“這裡頭是信。”
那麼個珍貴的雕漆紅匣,裡頭不裝點寶貝都說不過去,但居然,裝的是信。
沈睿眼拙,可不代表許佑德眼拙,他往裡頭看了眼,便篤定道:“這是御箋。”
何為御箋?
就是皇帝用的箋。
凡是皇帝用的東西,大抵都是比老百姓的珍貴那麼一丟丟。雖然沈睿看不出來珍貴的這麼一丟丟珍貴在哪兒了。
但許佑德是這方面的行家。
他又用了一眼,便把那一丟丟給指了出來:“你看箋紙右下角,上面有一行小字,淳化宣御製,是無上皇孝皇帝時代的御箋。”
喬三低著頭,幾乎看瞎了一雙眼:“哪兒呢哪兒呢?”
沈睿也找,“我沒看到有字啊,我就看到了五個小點。”
許佑德:“你當然看不到,你得用放大鏡去對那五個小點,才能看到字。”
兩個聽話找字兒的人同時抬頭,無言地盯著許佑德。
許佑德察覺到了兩人不太友善的目光,嚇得直襬手:“別看我,我家裡做山寨御箋生意的,正品是怎樣的,我自然得清楚。”
沈睿:“......我差點就信了。”
許佑德干巴巴地笑了兩下,斂了眼簾,輕輕說道:“既然是孝皇帝的御箋,那我們就看看。”
沈睿卻有點怕了:“皇帝的御箋,我們看了沒事嗎?”
喬三也道:“會不會不太好。”
許佑德驚訝地望著兩人:“都到這一步了,你們現在退縮,豈不是功虧一簣?”
沈睿也不是不動腦子,只是她自開匣開始,心裡頭就有一股子沒來由地慌亂,也不知為什麼,總歸不是什麼好念頭就是了。
喬三卻被這句話給激起了鬥志:“說的是,到這般關頭了,決不能退!”
許佑德對這個表態很是滿意:“那便看吧。”
那些御箋鋪設得很是平整,主人家應該很是珍惜這些東西。
沈睿問許佑德道:“這字的筆跡你熟悉嗎?”
許佑德似乎有自己的門路,所以對皇室的東西格外熟悉。
許佑德湊上前來,仔細地看了看,卻搖頭道:“我不熟悉。”
沈睿也看著這字跡,娟秀小楷,筆鋒柔勁,她粗粗地判斷道:“這看起來不像是男人的筆鋒,看來好像出自深宮婦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