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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登仙之道 (1 / 2)

一輛破舊到將要報廢的麵包車在顛簸了兩個多小時以後講沈銘德和楊廣城丟在了榆樹溝村附近的一處公路旁,之後便逃也似的揚長而去。楊廣城斷言這輛麵包車是偷來的,沈銘德卻沒有心情作答。他望著天空產生了一種錯覺,沈銘德覺得這樣陰鬱的天氣恐怕就是自己帶來的。他注視著面前的細雨中的樹林,望了望遠處的山尖,不曉得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那天夜裡,接到蕭靜的電話後,沈銘德感到無比的絕望。或許還有更好的辦法,但在恐懼的包圍下,他的大腦拒絕思考。感到無助的沈銘德想找個人,幫他出個主意。當他翻盡了電話通訊錄,最終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楊廣城。沈銘德一致認為,楊廣城和自己一樣,只是一個被一起捲入事件的同路人。然而後來,楊川已經找,事件對於他來說已經結束了,沈銘德還有什麼理由要求楊廣城和他們一起繼續走下去呢?雖然楊川的結局讓人唏噓,那就讓楊廣城繼續為兒子的去世而哀悼就好。何必再次將他又拉回這個事件中呢?可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沈銘德的意料。他本想將後續的事件講給一個能理解他的人聽,然後期望那個能聽懂他的話的老頭兒幫他做出一個“是否該逃跑”的簡單決定。然而,他從電話裡聽到的卻是這個老頭兒破口大罵:“什麼他媽的結束!逃什麼逃!老子還沒給兒子報仇呢!”如果在平日裡,按照沈銘德的脾氣,他早就把電話摔到一邊去了。可以那晚,那些粗魯的謾罵聲卻讓他的心裡感到了無比的輕鬆。彷彿隨著那些如同咆哮般的謾罵,自己的情緒也被宣洩了出來。

沈銘德依靠在牆壁上熬過了一夜。當他甦醒過來,已經是8號的凌晨了。天明時分,他按照地址找到了楊廣城的住處。那是一棟陳舊的四層小樓,位於旁邊一座廢棄工廠的家屬院裡。四周的樹木雨雜草似乎還能回憶起那家工廠曾經熱火朝天的生產場面。但如今,這裡顯得頹廢而又蕭條。那是一片被城市的發展與擴張所遺忘的區域,楊廣城就在這裡出生,長大,當兵,退伍,工作,最後又回到父輩曾經生活的地方。這個地方雖然破舊了一些,但楊廣城喜歡這裡。住在這裡至少能和兒子,也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時常見面。住在這裡,就不需要每個週末都守在電話機旁等待楊川的電話。

沈銘德沿著陰暗狹窄的樓梯間爬上三樓。他在房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卻無人應答。仔細聆聽,似乎也沒有任何動靜。他剛拿出手機,就聽見樓下傳來的腳步聲。片刻之後,沈銘德看到了手提一大袋油條和豆漿的楊廣城以一步兩階的速度走上樓來。他滿臉堆笑地招呼沈銘德進屋,在窄小的玄關,他將幾個泡麵袋子用腳踢到了牆邊。進門後,沈銘德發現這房子的格局並不好。玄關盡頭的餐廳與廚房相連,由於不靠窗,所以顯得非常黑暗。在各種老舊傢俱的襯托下,顯得餐廳更加擁擠,狹小。朝陽的臥室打掃得十分乾淨,床上疊放著如同“豆腐塊”一樣有稜有角的被子。對面朝北的小房間裡已經供上了楊川的黑白照片。沈銘德呆立在那房間的門口,向楊川默哀。楊廣城招呼聲從身後傳來,“來!銘德,吃了早點才有力氣想出對策。”

他們在餐廳裡對坐,吃了早飯,計劃就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裡制定了出來。首先,報警是必要的。但他們應該給警方提供更多資訊,不能像楊川的案子一樣,到現在也沒個說法。而且,在那片山林裡,那些村民比任何人都更瞭解情況。一旦帶著警察,肯定會被發現,那些人早就藏起來了。總結以上資訊,他們在能夠提供更多線索之前,還不能報警。而是潛入村子,摸清“敵人”的底細,尋找線索。

其次,如果要潛入那個村子,楊廣城認為“敵明我暗”。如果那些村民已經像神仙似的什麼都知道,那他們做什麼都是白費心機。但如果那些村民和普通人一樣,也得用眼看用耳聽,那麼他們就應該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摸進村子。運氣好的話救出蕭靜,如果不行,就找到更多的證據。所以,楊廣城決定,這次行動一定要挑選在夜晚進行,最好是一個颳風下雨的夜晚。

最後,重點是如何能看到那個湖。如果看不到湖,那他們倆別說找什麼線索,就連個鬼影子都見不到。

這個計劃聽起來粗糙,但沈銘德還是同意了下來。至於怎樣才能看到那個湖,雖然沈銘德有些不情不願,但在楊廣城的催促下他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陳懷志。陳懷志沒有拒絕沈銘德的請求,當天下午就安排了一次會面。他們三人會面的地點依然是那個工地,依然在某棟仍未完工的大樓裡。陳懷志依然服裝整潔,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他並沒有對沈銘德在康復之家事件中的行為加以指責,只是嚴肅地告誡他,這次一定要按照陳懷志的指示行事。

陳懷志聲稱,自己對“如何見到湖”的方法其實一無所知。或許知道方法的人只有兩位,一位是他的父親,陳勇毅;另一位就是高伯文。陳懷志沒有能力說服自己的父親讓沈銘德透過“順理成章”的方式獲得“長生”。那麼辦法可能只有一個,就是透過“極端手段”從高伯文那裡逼問出資訊。當然,“極端手段”的實施完全不需要沈銘德和楊廣城插手,陳懷志會僱傭“專業人士”去完成。他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從高伯文的口中問出有用的資訊來。陳懷志還提醒到:“逼供過程中絕對不要提起我,陳懷志的名字。傷害信徒的罪名絕不能落在我的頭上。開弓沒有回頭箭。這事完了以後,不管是福是禍,你都得繼續做下去。”

與陳懷志分別之後,沈銘德猶豫了很久。就算高伯文此人作惡多端,但和自己並無怨恨,何必去折騰一位老人家呢?然而在此期間,蕭靜又連續打來電話。她逐漸地顯出急躁的情緒,最後甚至擺出了一種女鬼索命的架勢,讓沈銘德終於下定了決心。6月9號的下午,沈銘德與陳懷志約定了時間。當天旁晚時分,那輛貌似偷來的破舊麵包車將楊廣城和他丟在了城際公路的附近。

楊廣城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沈銘德忐忑不安地向樹林深處望去。過不多時,那位穿著白襯衫的白領男又出現了。他狼狽地從林間鑽了出來,仍然面無表情地向沈銘德他們揮手示意。他們兩人跟隨著這位“老朋友”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步行來到了一個山坳裡。前方,在手電光的照射下,一座簡陋的小木屋赫然出現在林間的空地上。橘黃色的燈光從大門邊的窗戶裡照射出來,地上偶爾能看到黑色的人影。這棟小木屋一點也不可愛,像極了電影裡女巫的藏身之所。白領男在距離木屋十幾米之遙的距離停住了,顯然他沒有一同進去的意思。而後,他用嚴肅的語氣再次囑咐了沈銘德一遍陳懷志昨天說過的話,又告知沈銘德“結束後打電話給我”。接代過後,白領男便轉身離去。

沈銘德與楊廣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小木屋。不時地還能聽見從裡面傳來的不似人類的嚎叫聲,聽得他們毛骨悚然。沈銘德深深地吸入一口氣,看了一眼楊廣城。對方也與他對視一下作為鼓勵。於是,他們推開木門進入了屋內。小木屋裡燈光明亮,一張小床上坐著一人。此人頭戴面具不發一聲,只是站起來攔阻了兩人的去路。他對照自己手機上的照片,打量著兩人的相貌。半晌之後,這個人像輸入密碼似的,有節湊地敲了幾下通往後屋的木門。那門應聲而開,一位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迎接”了他們兩個人。

後屋的面積不大,沒有門窗,似乎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厚實的木製牆壁和地板讓人想起了公共浴室裡桑拿房。兩名巨人一般的壯漢赤裸上身,顯出結實的肌肉和恐怖的紋身。他們都帶著面具,一語不發,只是用拳頭“招呼”一位坐在房間中央,被捆綁在椅子上人。那人一臉淤青,右臉腫脹,血水混著汗水順著鼻窪鬢角流淌下來。若不是他那滿頭的白髮,沈銘德幾乎認不出他就是高伯文。兩名打手見他們進屋,便停下退到房間了兩側。

高伯文抬起被打得腫脹的臉向沈銘德哀嚎到:“果然是你!果然陳老虎要跟我撕破臉啦!”

沈銘德穩了穩心神,他沒有回答對方的提問,反而問到:“為什麼抓蕭靜?怎麼能把她帶回來?”

高伯文一臉不屑地望著面前的兩人,用下流的語氣說到:“山彌羅見那個小婊子長得漂亮。抓回去做個小老婆……”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旁邊的打手倒是識趣,上去又是一拳。沈銘德別過頭去。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面對這種陣是,他還真不忍心看下去。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老頭面對著打手們雨點般的拳頭,嘴上卻還是不依不饒。高伯文破口大罵,各種淫詞穢語脫口而出,還真是有點梟雄的氣勢。過了一會兒,老頭兒似乎罵累了,只能聽見嗚嗚地呻吟。兩名打手好像也打累了,他們收了手,又站到兩旁。高老頭兒緩緩地抬起了被打得走形的臉,此時他望向了依靠在牆壁上抽菸的楊廣城。

高伯文呲牙一笑,譏諷地說到:“你那招兒夠狠。兒子死了,你還活著。什麼滋味兒?”

楊廣城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掄起胳膊將菸頭摔在地上,一腳踢翻了捆綁高伯文的椅子,撲到他的身上,口中怒罵到:“你個老兔崽子!我掐死你!”

沈銘德見此情景可急了。兒子楊川屍骨未寒,高伯文這話可真是在楊廣城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但楊廣城如果真掐死了高伯文,他們恐怕就很難找到別的方法了。於是他親自抱住了楊廣城後腰,又吩咐兩名打手快把兩人拉開。這場鬧劇剛剛結束,打手們扶正了椅子,高伯文又從被掐住脖子的昏厥中清醒了過來。這老頭兒的嘴裡還帶著乾咳,將一快血痰吐在地上,然後緊接著開始辱罵起蕭靜。他的每句話都牽動著沈銘德的心,每句話都讓沈銘德向在他的身上劃上一刀。然而,聽著聽著,沈銘德在這叫罵聲中逐漸平靜下來了。他望著這個口沫橫飛的高老頭兒,心裡琢磨著“難道這老頭兒的目的不是求人放過他?而是隻求速死?”

於是,沈銘德憋足了一口氣,大聲喊到:“謀殺‘山彌羅’的信徒可是大罪!永遠別想復活!”

他的喊聲蓋過了高伯文的咒罵,就連周圍的其他人都是一驚。高老頭兒終於閉上了嘴,目光呆滯地注視著沈銘德。那種目光猶如等待被宰殺給羔羊,又像祈求饒恕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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