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禁軍原先仗著有太後做靠山,在宮中橫行霸道慣了,當值期間從不安分呆在皇陵,在校場混著還算好的,多的是跑到外面喝酒打架鬥毆,陛下下了這道禁足的命令,已經算非常嚴厲了,只怕塗長東會到太後跟前告狀。
他走神的這麼一會兒,皇帝的聲音又從內裡傳來:“你要是看不住他們,就派朕的人去。”
這話的意思是,派禦殿督衛前去?兵部尚書大吃一驚,若真如此,那便是等於變相軟禁,更激化皇帝與太後之間的矛盾。他哪裡敢讓陛下做此決策,連忙回道:“臣領旨,定會嚴厲執行陛下命令。”
義蛾生叫他退下了,然後拿開雪螢捂住自己嘴巴的手,自己也坐到椅子上,跟雪螢擠在一塊,手中還握著雪螢那段腳踝。
剛跟兵部尚書說話時他的動作也沒停下,將雪螢嚇得夠嗆,生怕一不小心洩了一聲叫喚出去,讓主上的大臣們誤以為這裡面在做什麼不正經的事情……所以才把自己的嘴巴死死地給捂住。
拿開手,露出雪螢憋得緋紅的小臉,眼淚也冒了出來,聚在眼眶裡搖搖欲墜,看著很是可憐。義蛾生捏著他紅彤彤的臉蛋揉了揉,忍不住的好笑:“有這麼害怕?”
雪螢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不害怕。”
看主上心情似乎有些不錯,他想讓他更高興一些,於是又說:“只要主上能開心。”
他的主上心情果然更好了些,又揉著他的臉說:“乖雪螢。”
得到了主上的誇贊,雪螢也很高興。他低下頭,在主上的手心中蹭了蹭腦袋,讓主上摸他柔軟光滑的頭發。
從兵部尚書那裡聽來皇帝的發落,塗長東一刻也坐不住,立馬沖去太後宮裡哭爹喊娘地告狀。
太後本來就看雪螢不順眼,得知此事又是因雪螢而起,當即怒火上頭,起身領了人就往皇帝那議政殿去。禁軍是她拿著公家的賬面,收賣諸侯們的手段,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讓皇帝這樣處置?
她在宮裡從來都是橫沖直闖,就連皇帝參政的這種地方從來也是來去自如,根本不需要等候通報,直接走了進來。
好在這時候義蛾生已經放了雪螢,太後進來時,只看見人在義蛾生身後立著,上來便語氣不善地冷笑道:“皇帝當真是疼寵你這小侍衛,只怕恨不得把人拴在褲腰帶上,到哪兒都帶著。”
義蛾生看著她,心道這不正合了他的心意麼?
他問:“太後有什麼事?”
太後瞥一眼身後縮著腦袋的塗長東,依然冷笑:“陛下自己心裡清楚。”
義蛾生丟了奏摺,身體後傾放鬆地靠在椅子上,氣勢卻不讓太後半分,微笑起來:“哦,狗就是狗,改不了吃屎,這邊告狀無果,又跑到另一邊告狀,這麼勤勤懇懇,可算是告成了,不然都對不住每月發這麼多的俸祿。”
太後猛地在他面前桌上一拍。
塗長東讓太後這番作為壯了膽氣,不由得挺了挺腰。可剛一抬頭就對上義蛾生身後雪螢看他的眼神,鼻子好像有感應似的一痛,氣勢立馬就軟了下去。
太後疾言厲色道:“陛下這侍衛飛揚跋扈,將禁軍副統領打成這個樣子,你不管教便罷,竟然還要發落全部禁軍……”
她冷哼一聲:“皇帝,你好大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