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蛾生這會兒讓雪螢哄得心情正好著,不想與她吵,只淡淡道:“侮辱禦殿督衛,等同於侮辱皇帝,不懲戒禁軍,太後覺得該給朕怎樣的一個交代?”
太後變了變臉色,大概是想到當年的“中術”組織。當年太子與皇帝讓她抱走撫養,太子從小在她膝下長大,至於皇帝,正是她授意“中術”栽培控制,而後卻聽聞“中術”害慘雪螢,叫皇帝悲憤難當地滅了個幹淨,自然是讓她受了不小驚嚇,對皇帝的嫌惡與忌憚,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現在皇帝又拿禦殿督衛發揮……太後幽怨地看雪螢一眼,說:“人這不是什麼事都沒有麼,陛下用得著這麼小題大做?”
義蛾生似笑非笑看著她:“人要是有事,可就不是現在這個處置了。”
太後讓他笑得背後一陣惡寒。
義蛾生又說:“太後要是不想讓禁軍受處置,朕還有一個提議。”
他的目光看向塗長東:“一人做事一人擔,這原本就是塗長東個人的行為,叫整個禁軍跟著受罰確實不太妥當。不如這次朝廷外派賑災的官員,便叫他的父親塗大人去,事情辦妥了,今日之事一筆勾銷,朕另外還有嘉賞,要是沒辦妥……那到時候一併懲處。”
太後大驚,一句話脫口而出:“不行!”
勇乾王特意交代她必須把武顯侯弄去賑災,怎麼能讓皇帝選定塗長東他爹去?那可就壞大事了。
義蛾生早看穿這些人的把戲,心頭冷冷笑著,面上卻故作疑惑:“為何不行?”
太後藏在袖下的手指緊扣在一起,暗暗咬牙。
她看了塗長東,又看了皇帝,心裡明白今日要是不讓皇帝發作出了這口氣,那賑災人選便不會有餘地了。
半晌後,太後終於讓了步:“那就還是按陛下先前的意思做吧,讓禁軍去皇陵拘著!”
塗長東震驚地睜大眼,發生了什麼?啊?啊?
義蛾生好整以暇又是一笑:“朕先前看過戶部給的開支,發現禁軍俸祿高出同級過多,不如趁著這次正好調整一下,太後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問的是“意見”,說的是威脅,太後讓他氣到說不出話來,怒不可遏地拂袖離開。
塗長東頭昏眼花的,還是弄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只見太後離開,也不敢繼續多留,連忙跟在後面也爬開了。
雪螢也一樣不知道太後為什麼突然就鬆口了,只知道他的主上很厲害,於是湊了過去,蹲在主上面前,眼睛裡晶晶亮亮地閃著欽羨的光:“主上好厲害,替雪螢出氣了!”
義蛾生通體都被誇得舒爽,看著雪螢只覺得他既像貓又像狗,忍不住伸手去撓他的下巴:“高興?”
雪螢主動抬起下巴讓主上撓,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上下睫毛收在一起越發顯得濃密漂亮:“嗯!”
義蛾生從來都覺得他全身上下哪裡都好看,於是伸手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又讓他在自己身旁坐著,然後把他的眼睫毛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