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乾王有些不好的預感,問道:“出什麼事了?”
若水王臨近四十,容貌保養得當,看著只有三十出頭。他與勇乾王同為王,裕國公在他二人面前插不上話,便由他主導開口:“第一件事,武顯侯沒死,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勇乾王微微變了臉色:“怎會如此?山體不是都崩了,他還能跑出來?”
說到這個,若水王神色也不太好看:“皇帝派給他數名禦殿督衛,他們身手了當,應該是提前覺察到不對勁,將人救了出來。”
勇乾王深吸一口氣,猛地將手中茶杯磕在桌上。
“你說第一件事,”他道,“難道還有其它壞訊息?”
若水王點了點頭,臉色比先前還要更難看幾分:“第二件事,不知為何,金礦內突然發了瘟疫,就幾天時間,幾乎全部礦工都被感染上,上吐下瀉,渾身虛弱,無法進行工作,本王擔心放任不管事情會鬧大,便將人慢慢地從礦內轉移出來,所以現在開採工作已經完全陷入癱瘓。”
勇乾王沒說話,但神色卻顯得有些猙獰了。
若水王又道:“今年才剛過一半,但已經採夠預算的三分之二,本王想的是,要不暫時停止開採,等到皇帝那邊批下改道重修,銀兩雖是從朝中撥出,但民工還得從當地徵召,本王怕到時候再把礦工們送回金礦,動靜太大,叫朝廷派來的欽差們看出端倪。”
勇乾王陰沉著臉道:“不錯。”
他又問:“那今年送到本王這兒的金子份額怎麼說?”
“上半年都是開採,暫時還沒有送過去加工。”若水王朝裕國公看了一眼,“你著急要?”
勇乾王並不直接回答,反道:“渠梁河水道的修建,已經初具雛形了……”
若水王愣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等到水道修好,皇城可直通東南海岸……你想造戰船?”
勇乾王冷冷地看他一眼:“我們六個王當中,只有崇元王向著皇帝。老崇元王是先皇的唯一的親弟弟,先皇雖然昏庸糊塗,卻與他兄弟情深,現在的崇元王自小也與太子、廢王感情深厚,對皇帝一心忠誠。崇元王的封地在東南沿岸,早幾十年便傾力打造水師,又在先皇、皇帝支援下建造戰船上百,雖然離皇城十萬八千裡,等水道一通,他想入內陸,那可是暢通無阻了。”
若水王“嘖”了一聲:“當真是個麻煩。這崇元王要是能在兩地來去自如,皇帝也算是有了實打實的兵力,那他這羽翼,才是沒人折得斷了。”
他又看向裕國公:“裕國公,依本王看來,不如你先將手裡精煉好的黃金送給勇乾王,之後送到你這兒來的原金,你再留下補足先前的份額。”
裕國公愣了愣,神色有一瞬間不自然的僵硬。
什麼意思,叫他掏出黃金,送去給勇乾王培養軍備?
他心裡很是不甘,怎可能願意將吞進肚裡的財富拱手送給他人。可他想要得到更多,還要仰仗若水王,只得勉強道:“好。”
勇乾王說:“這事要盡快辦,不能拖到重修官道。”
若水王看他一眼:“原先官道已毀,現在想送過來,只得從功成王的封地借道。”
“功成王……”勇乾王冷冷一笑,“用不著管他,那個缺心眼的,現在成天就琢磨著想把女兒嫁給皇帝,等本王跟太後提上一聲,找個由頭把人接進宮裡,他必會感激涕零,行了我們這個方便。”
若水王點頭,站起身:“你心裡有數就好。裕國公,走吧,該進宮面聖去了。”
首批迴報訊息的人離開後,另外兩名叫義蛾生派去西南災地,但一直藏身暗處,沒有明面上與武顯侯同行的禦殿督衛也回來了。
第十衛所都指揮使樂其融跪在他腳下行禮,義蛾生問:“事情辦得如何?”
樂其融點了點頭,抬起右手伸出指尖,只見一隻漆黑的蟲子悉悉索索從他袖中爬了出來,順著手腕爬上他伸出的指尖,而後從空中飛了起來,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似的,飛向義蛾生攤開的手掌,轉眼間便沒入他的衣袖下。
樂其融道:“遵照陛下命令,臣二人找到金礦具體位置,並將這只蠱蟲放入,引發礦洞內上百名礦夫出現類似‘瘟疫’的症狀,若水王當即心神大亂,叫所有出現病症之人撤出礦洞,我們離開之前,礦內開採幾乎已經完全中止。”
義蛾生冷冷一笑,難怪這麼著急要跑來皇城見他,該是跑去跟勇乾王通氣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