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守年也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了,便只得無奈地梗著脖子別過臉去。
“前幾日本王同王妃探討過,建造堤防洪牆來‘堵’,都不適宜祁宿兩縣。是以眼下當務之急是疏通河道,將兩縣的水分洪引流入海。”
江守年心下了然,抬眼看向蕭煦道:“那是要挖渠?”
蕭煦微微頷首。
一旁沉思不語的雲端寧在這時候接話:“分洪外也可用洪,水不必盡引江海裡。”她指著案上圖紙河道旁的一處地方,道:“此處是大片農田,將主流洪水引入海後,修建渠道,將餘下洪水再引導至此,灌溉農田,變危為寶。”
這是個前所未有的新思路,雲端寧此言一出,蕭煦和江守年都不由得抬頭看了她一眼。
江守年又驚又喜,贊道:“王妃此言甚好,治水澆田一舉兩得,大有裨益啊!”
蕭煦長睫遮掩住眸子的亮色,溫聲道:“可行。”
既然大體的想法都已成形,剩下的事便輕松多了,只需放手去幹便好了。
這一番設想若是順利實行,祁宿兩縣恢複往昔模樣,百姓脫離苦厄便指日可待。
江守年這樣一想便瞬時大有幹勁,起身朝蕭煦和雲端寧拱了拱手,笑道:“餘下的事,便放心交給下官。”
這話說完,他便急不可耐地弓著身默默退下了。
江守年這一走,雲端寧才把方才想說但沒說出口的話繼續說了。
“殿下還漏了件事。”
蕭煦聞言眼眸一定,略帶疑惑地抬眼看她。
“那曹敬遠,殿下打算如何處置?”
蕭煦一面將案上圖紙折起來,一面低眉道:“公主覺得如何處置好?”
“自然依律處置。屍位素餐,瀆職怠工,照長息例法該當如何?”
蕭煦略一思忖,道:“輕則罰俸三月,重則降級或革職。”
雲端寧輕嗤:“革職都算便宜他了。”
蕭煦掃她一眼,無端記起那日她那淩厲的一腳。
他鷹眸染上笑意,聲線喑啞:“公主再踹他兩腳解解恨?”
雲端寧聽出他話裡的調侃之意,抬眼和他對視,抱著雙臂幽幽道:“殿下是對羲和向他動手不滿了?”
蕭煦挑眉,“談不上不滿,只是這等事公主日後不必親自動手,傳出去也有損你的名聲。”
雲端寧聞言手輕輕抵在桌案上,含笑支頤看他,打趣道:“殿下言下之意是,這損的是羲和公主的名聲,還是齊王妃的名聲?”
蕭煦叫她這眼神看得一滯,喉頭滾動,側眸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