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公主即是齊王妃,並無不同。”
雲端寧得寸進尺,擱在桌上的手順勢放下慵懶地撐在地上,傾身探頭到他面前,又湊近了幾分。
“那殿下那夜搶險之時,說的那句保護好自己,是對羲和公主還是齊王妃?”
蕭煦垂眸,將她一張嬌豔媚人的臉納入眼中,黑眸在這張臉上逡巡了許久,久到雲端寧這個主動挑釁的人都有些不自在。
正當她欲要起身拉開距離時,蕭煦驀地用手中的圖紙輕輕抬起了她的下頜,落入他眼中的就從她的臉變為她的一雙鳳眸。
他二人之間的距離陡然拉進,彼此呼吸都相互纏綿包裹著,雲端寧甚至嗅到了蕭煦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
雲端寧對上蕭煦的鷹眸,只覺得他這雙眼睛同初見時很不一樣。依舊眉眼冷峻狂狷,卻並不駭人,反倒是……藏著些罕見的柔情。
他緩緩俯身,薄唇幾乎要貼近雲端寧的唇時,她驀地一怔,旋即起身,抬手不輕不重地推開蕭煦。
“殿下無事,羲和便不叨擾了。”
一面撫著鬢間金釵,一面一個旋身便朝門外走去。
蕭煦唇角微翹,抬指觸了觸下頜尚殘餘的溫意,方才她起身起得急,紅唇蹭上了他的下頜。
雲端寧面上雖是強裝著一派雲淡風輕,一跨出房門卻是秀眉緊蹙,心下驚疑大駭。他怎的與往日不同了?照他心性不是應當剋制自持,對她避之不及麼?
怎反倒主動相迎……
這蕭煦,發什麼情?
曹府。
曹敬遠拖著疲軟不堪的身子,終於進了家門。
今夜不知為何突然起了狂風,天色也陰沉昏暗,冷得厲害。尤其他白日裡在松陽江江邊,叫涼風不停吹著,現下手腳都冰涼得發麻。
曹敬遠被江守年看著在棲流所又是為災民分糧又是照管傷病,好容易歇下片刻又叫蕭煦喊去松陽江搭房修路,忙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將近亥時才回府。
他累得不想多言語一聲,一腳踹開臥房的門,長靴一蹬就要上榻。正是此時,他迷瞪著眼不經意間一掃,便猛然瞥見不遠處的黃花梨木椅上竟是正端坐著一人。
定睛一看,瞧清那人相貌後,他滿身倦意同疲累瞬時一道消散了大半。
連靴子都來不及套上,他便幾乎連滾帶爬地往那人方向小跑過去。
“我已照你說的辦了,你應當兌現承諾了!”
那椅子上坐的卻不是旁人,正是裘思道。
他面上帶笑,不疾不徐地從袖口掏出一個鎏金平安鎖。
曹敬遠見了這鎖臉上的肉都抖了一抖,飛快地跑去要抓過來,結果裘思道只在他眼前晃蕩兩下,便收進袖籠。
“曹大人這事雖辦了,可還沒辦完吶。”
曹敬遠握緊雙拳,死死盯著他,眼中燃燒著抑制不住的滔天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