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能護我妻兒平安無虞,下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煦冷聲啟唇:“本王保他們性命。”
曹敬遠聞言雙臂一張,叩在地上,行了個鄭重的大禮。
他緩緩抬頭,輕聲道:“劫我妻兒,拿他們性命相要挾,讓我去掘堤,逼我讓孫慶在棲流所裡傳播謠言的,都是同一個人。”
雲端寧屏息斂眉。
“何人?”
曹敬遠剛想回話,唇微一動,不知何處竟霍然飛來支利箭,速度極快,正中他後心!
他當即便中箭倒地,吐了一大口血,抽搐兩下很快就沒了動靜。
廳內所有人均是一震,蕭煦猛然起身示意雲開即刻去追人。他則是俯身探了探曹敬遠的鼻息,不出所料地沒了呼吸。
射箭之人準心極好,看曹敬遠吐出的黑血,想必箭鏃上亦淬了毒,這一箭是打著一擊斃命的心思來的。
蕭煦眸光微寒,他遣人將曹敬遠妻兒救出不過一個時辰,那人竟這樣快便尋來了此處,還能不動聲色地避開府外官兵,如入無人之境地一箭射死他眼皮底下的人。
好,實在是好。
這背後之人,究竟有什麼通天的本事?
雲端寧冷眼看著地上曹敬遠的屍首,心中煩躁陰鬱得緊,這背後之人眼看著便脫口而出,關鍵時候竟是死了。
雲開過了不多時便趕了回來,神色肅然地朝蕭煦搖了搖頭,示意並未追上那人。
蕭煦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頷首,讓人將曹敬遠下了葬,囑咐江守年日後對他的妻兒稍稍關照些便好。
曹敬遠雖死了,但家財與宅地都尚在,底子還殷實,足夠他母子二人安穩一生。
這事不了了之,蕭煦也有些頭疼。
是他低估了對方,沒料到還會有這一步。
天色漸晚,現下重新啟程回奉天也不合適,他們索性就在江府多留了一晚。
夜色朦朧,星月輝映。
蕭煦立在院中石桌前,望向天幕月色的眼神深沉遼闊,不知在想什麼。
雲端寧牽著阿珏走近,蕭煦微側眸一掃,眸光停在阿珏身上,複又錯開去,流連在夜色裡,隨意道:“你不是個啞巴。”
阿珏抬眸瞪了他的背影一眼,沒好氣地回:“我從未說過我是啞巴。”
蕭煦回身,撩袍坐在石凳上,挑眉看她。
“你如何知曉曹敬遠掘堤淹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