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慳看著雪霽裝了半箱籠的書卷,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雪霽一面自顧自收拾,一面頭也不抬地回道:“這些都是殿下每日必讀的書,還尚餘下幾冊若不是實在是裝不下,否則也是要一併帶去的。”
蘇慳抿唇無奈,見她又將一方硯裝進金絲楠木盒裡也一同塞進包袱裡,他頓時快步上前,指著那方硯臺不解道:“這又是為何帶上?”
雪霽依舊低頭收拾,抬眼掃了掃他手指的那方向,淡淡回道:“殿下用慣了這硯臺,我擔心他到了渚安用旁的硯臺不稱手。”
蘇慳無言以對,扶額嘆道:“靈丫頭,子溫這一趟是去治理水患,並非是去遊山玩水的。此行務以精簡實用為要,餘下微末瑣事能免則免,繁雜物件該舍當舍。”
雪霽收拾東西的手頓了一頓,旋即還是繼續手上動作,固執地道:“我自然亦知曉這一趟艱苦,是以才更想讓殿下在這等細枝末節之事上舒心些。”
不知怎的,她又無端低聲道:“你瞧那公主,整日只顧著招貓逗狗,四處玩為殿下想到這些了,連殿下明日便要出發去渚安,怕是也不知曉呢。”
蘇慳聞言動了動唇,但終究沒說什麼。
次日天剛矇矇亮,馬車便早早地候在了王府門口。
蕭煦只帶了雲開同去,連蘇慳也沒讓跟著,雪霽哭著鬧著要隨他一起,他也止了。渚安如今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何必上趕著去吃苦受罪?
“殿下此行兇險,務必事事以自己為先。”
雪霽紅著眼叮囑他,他微微頷了頷首,示意他們先回府,不必相送了。
蕭煦轉身,雪霽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無端落寞。忽地她左右環視,見王府上上下下一眾人幾乎都出來了,唯獨不見雲端寧。
她輕哼一聲,朝蘇慳道:“我早便說了她這人滿心只顧自己,竟連送王爺一程也不曾,如今這時辰,怕是還未起身!”
蘇慳斂眉,目送著蕭煦走遠,並未回話。
蕭煦走至馬車前,撩袍闊步上車,一把掀起車簾,動作卻猛然一僵。
雲端寧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車內看著他。
蕭煦凝眸看了她半晌,見她身旁包袱大大小小都準備齊整,心下明瞭,她竟是早就做好了要跟著一道去的打算。
見蕭煦在車外定著不動,氣氛一時間凝固,雲端寧便開口打破僵局。
“殿下這樣看著我作甚?”
“公主這是?”
雲端寧抱著雙臂向後靠著,輕笑:“渚安水患嚴峻,讓殿下孤身抗著實在太不夠義氣。殿下既道你我夫妻間榮辱與共,那便應當齊心共患難,是也不是?”
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