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不止這座城。
蕭然登基第二日,便立陸懷川之妹陸盈溪為後。帝後一雙人,後宮再無新人,一時間皇帝情深專寵的名聲,傳遍宮內外。
陸盈溪其實一直都覺得不真實,似乎糊裡糊塗便成了皇後,一直心心念唸的婚禮,也在茫然無措中,半驚半喜地結束了。
正則哥哥為她已經不止是虛設後宮了,而是根本就沒有後宮。
她本應當覺著欣喜的,可不知怎的,心中卻似總有巨石壓著般,叢生的情緒鬱結著,整日整日寢食難安。
自打雍寧來犯,她便更是憂慮不安,以至於一病不起,到如今已是第三日。
深秋時節,草木稀疏,整座皇城都彌漫著蕭條又清冷的氣息。
秋風瑟瑟,捲入鳳儀宮時,陸盈溪還在榻上一聲接一聲地咳著。
碧荷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藥是一天天從不落下地吃,病卻反是一日較一日嚴重,今晨甚至連榻也下不來了。
她站在榻前,眼泛淚花。
“娘娘,就讓碧荷去請陛下吧。”
榻上咳得厲害的陸盈溪擰著眉用力睜開眼,艱難地看向碧荷,虛弱地道:“不,不要去打攪正則哥哥。”
新帝即位,庶務繁雜,又逢邊關戰事吃緊,正是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此時又怎能因為個人之事,耽誤他的正事?
碧荷咬著唇,淚盈於睫,心疼地看著榻上的陸盈溪。
“娘娘,可……”
陸盈溪微微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休息幾日便好。”
她此話剛落,門外便群聲嘈雜,繼而傳來一聲尖利的長嘯。
“陛下駕到——”
碧荷一喜,轉頭向外看了一眼,旋即將驚喜的眸光落到榻上的陸盈溪身上,道:“陛下來了!”
陸盈溪強撐著要起身,碧荷連忙上前為她裹好大氅,小心翼翼地攙著她下榻。
她幾乎大半個身子都靠在碧荷懷裡,一點點費勁地挪下榻。穿鞋時腳下不穩,趔趄了一瞬,身子搖搖欲墜,眼看著便要摔倒。恰好這時蕭然正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正是此番景象,他即刻快步走上前,一把牢牢攙住了她。
陸盈溪落在他懷中,面上現出驚喜粲然的笑來,抬眼看他,輕聲喚道:“正則哥哥,你來啦。”
蕭然眼神柔軟,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一旁的碧荷扯著她的袖子低聲道:“娘娘,當喚一聲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