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罕見得心情愉悅,備好了茶,早早地便等著他來。
他誠惶誠恐地問了一番安,這幾日周旋各大臣間,對一些人的性情心氣的也有了幾分了解,便悉數闡明瞭個清楚。
誰曾想玉公子並不在意他說的話,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無端冒出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想知道我是誰麼?”
裘思道驚疑不已,不知這公子今日是怎麼了,還是話中有何玄機,只得垂著頭畢恭畢敬地回道:“思道不敢。”
玉公子呵呵一笑,竟是緩緩將臉上面具取了下來。
裘思道垂眸盯著雙靴,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不敢抬眼分毫。突地,那面具便隨意地擲到了他的腳旁,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夾著涼涼笑意的話。
“抬起頭來。”
裘思道喉頭滾動,吞了吞口水,只得硬著頭皮緩緩抬頭。
下一瞬,他便如遭雷擊般僵立在原地,周身血液像是叫人盡皆取出過了趟冰水再重新灌入般,愕然地張著口,半個字也說不出。
眼前言笑晏晏,舉止溫雅有禮的,不正是信王殿下蕭然!
他狠狠掐了幾下大腿,迫使自己接受眼前的事實,張口結舌了半晌,才磕磕絆絆地道:“信王殿下……”
蕭然起身,一壁踱步到他身前,一壁低低笑道:“你應當喚我一聲,陛下。”
裘思道一驚,倉皇地垂下頭去,即刻道:“陛下!”
他停在裘思道身前,掀起眼眸慵懶地打量著他。
“本王即是玉公子,玉公子即是本王,先生很驚訝麼?”
裘思道本能地搖頭。
他拍了拍裘思道的肩,附在他耳畔輕聲低語:
“日後的路,還要多仰仗先生。”
裘思道愕然一震,魂不附體。
“思道必當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