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你同我說,不讓哥哥趕赴正陽城助齊王一臂之力,是因你早有安排,遣哥哥去了別處。”
蕭然微微頷首。
“大盛來犯,大將軍沈子乾領軍,勢如破竹。此戰非同尋常,非陸懷川不可。”
陸盈溪聞言一震,用力掐抓住蕭然的衣袍,眼中憂色呼之欲出。
“戰況如何?哥哥可有受傷?”
蕭然見她此番反應,眸底一深,微頓了頓,方安撫地回握住她的手,聲音沙啞。
“大勝。”
“陸將軍不日便可班師回朝。”
陸盈溪這方如釋重負般一面撫著胸脯,一面不住地點著頭,緩緩坐下。
她喃喃:“好,如此便好,哥哥無事便好。”
大雪漫天,涼意順著落在衣襟的飛雪,直抵心尖。
望江樓中敞窗緊閉,獨二樓一間窗大開著,似乎要將那漫天風雪都納入室內。
裘君跡孤身立在窗前,緩緩伸手去接叫風攪亂的雪。
紛紛揚揚的雪彷彿也下進了他的眼底。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裘君跡攥著滿手刺骨寒涼收回了手。
他關上窗,卻並不敢轉身,只溫聲道:“你來了。”
“你……有話同我說?”
裘君跡轉身,浸潤了漫天風雪的眸子落在她身上,便眉頭一皺。
葉珏應是匆匆趕來,身上衣裳單薄,鼻尖都凍得發紅。
裘君跡旋即解開身上的狐裘大氅,拂去她肩上風雪,手中大氅將她仔仔細細罩住,焦急關切地問:“來時可冷?怎穿得這般單薄?”
葉珏搖了搖頭,仍是將方才未得回應的話再問了一遍。
“你今日,是有何事尋我?”
裘君跡為她整理狐裘的手一頓,側眸瞥見桌上的菜餚佳釀,竭力扯出幾分笑來。
“先用飯,先用飯,這菜要涼了。”
葉珏來得匆忙,的確腹中饑餓,便也順著他安靜地坐下,開始吃飯。
靜寂無聲了半晌,裘君跡喃喃低語:“記得我初次在這望江樓遇見你時,也是這般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