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她挪開手,“我一直都很好奇他到底知不知道周伯岑做的那些事,如果他知道,那才是最可怕的。”
聞澍挑了下眉示意她把話說完。
“一個人得知自己父親曾指使別人殺人,而被害者的女兒卻住在家中近二十年的時間,朝夕相處還能做到不露蛛絲馬跡,全然當作不曾發生過命案的淡定姿態,你不覺得很可怕嗎?”
周韞的猜測不無道理,聞澍懂她內心深處對周域的複雜情感,若他真無辜,那她的報複意味著兩人自此不再有任何關系,過去二十年的兄妹感情徹底斷裂,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若他早就知曉內情,隱瞞這麼久,除了心機城府外,很難讓人不懷疑過去種種都是刻意營造的假象,將周韞視作可以隨意對待的小醜。
“利用董金陽試探出周域,接下來呢?”聞澍藉故提及舊事,“那些女人長得像誰不用我多說,如果他不僅知道內情,對你的感情也是真,你會如何?”
周韞望著他深邃的瞳眸,不加掩飾地直白性逼問,意圖明顯,讓她避無可避只有回答:“沒有誰可以和我父親比,不論他有多好。”
第一個不確定她回答了,聞澍承認自己很滿意,但她和周域牽絆太多,情感糾纏複雜,很難保證會不會因為一時心軟而就此前功盡棄。
“之後你打算怎麼做?”聞澍挑明瞭說,“周域知道我們的關系,你覺得他會怎樣?”
“我們的關系先保密。”周韞發覺迎面而來一道冰冷刺骨的眼刀,出自何處不用找也知道來自哪兒,“起碼現在不是公開的好時候。”
聞澍冷嗤:“是現在不是好時候,還是你想利用他對你的感情玩票大的?”
周韞微怔,好似心底隱藏很深的小心思被挖個底朝天,她解釋的語速慢下來:“起碼我得弄清楚你口中所說的集娃娃到底怎麼回事對吧?”
“呵。”聞澍順勢躺下,方才的溫柔好似曇花一現,“是真的你會怎樣?周韞,不妨說句實話,你會像刻意接近我一樣去刻意接近周域嗎?”
此類話題就像一顆高懸在頭頂上方的炸彈,稍有不慎,萬劫不複。
她耐著性子解釋:“就算刻意接近,對他和對你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提及感情二字,彷彿觸發了聞澍神經雷達,精準無誤地重複那句話:“對我和他的感情有什麼不一樣?”
周韞合理懷疑他故意有此一問,為的就是聽她親口訴說對他的感情到底如何,那副姿態好像要不到糖吃就搗蛋的壞小子。
她不擅長說情話,起碼不是信手拈來的性子,斟酌再三給出一個保守的回複:“我們之間更純粹,過去是利用,後來的合作,再到現在試試換一種關系,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沒有對彼此隱瞞過多。”
“對周域即便有過去的感情做基礎,但周伯岑所做的事,註定我和周家走向兩個相反的方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知道他略微不滿意,畢竟聽起來就像是她對周域感情的變動是源自周伯岑所做的惡事,倘若沒有周伯岑所做的事,她對周域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一樣了?或者說周伯岑所做的事不變,周域真不知情,她會不會捐棄前嫌,不會因周伯岑緣故而就此疏遠周域?
周韞發現男人若計較起來比女人可怕多了,吃起醋來更是沒完沒了。明明是人人畏懼的晟弘聞總,此刻和鬧脾氣的小姑娘似的,要說他想聽的話。
“其實我對你更……”